“哎哎,郎中,你是來看病,還是來看我妹妹?”錢氏見焦仲卿眼直直地望著蘭芝,不滿地說。
焦仲卿猛然醒悟過來,連忙掩飾說:“噢、噢!”他稍稍鎮(zhèn)定一下,說道:“我是在看小姐的氣色呢!你看小姐的氣色……!”
“喲,妹妹的臉色有紅潤(rùn)了。婆婆,你看看!”錢氏不由自主地俯身看看蘭芝。立即驚喜地對(duì)婆婆說。
“小姐只因積憂已久,陰虛腎虧,急火攻心,一時(shí)病倒,需得好好調(diào)養(yǎng)。” 焦仲卿放下脈,鄭重其事地回頭對(duì)劉母說。
“是是,先生說得對(duì)?!眲⒛更c(diǎn)著頭。
“我這開幾帖藥,熬湯調(diào)治?!苯怪偾渖袂閲?yán)肅地說。
“這有筆硯呢!”錢氏示意桌案。焦仲卿走到桌旁,提筆蘸墨在單上寫著。
焦仲卿寫罷藥單,略一思索,遞給蘭芝:“小姐,請(qǐng)看一下?!?/p>
蘭芝接過藥單,只見上面寫著幾味藥:寄生、續(xù)斷、杜仲、卷柏、鱉甲、油歸、良姜、澤蘭等。
蘭芝看罷,心里猛然一震,立即明白過來,心一喜:
“若是取每味藥之首的字,讀來豈不是:繼續(xù)杜卷,必有良策啊?!?/p>
焦仲卿暗暗使了使眼色,對(duì)蘭芝說:“小姐,就照單上的藥先服幾帖再說!”
“謝謝先生!” 蘭芝欠欠身子,禮貌地笑笑。
“我這就讓她嫂子去抓呢。謝謝受累了,請(qǐng)到客廳。”劉母高興地對(duì)焦仲卿說。
焦仲卿走出房門,正好撞見劉蘭生上樓,焦仲卿一愣,趕忙低下頭。
倆人擦肩而過。
劉蘭生似乎感到面熟,頓了頓,又回頭望去。
蘭芝見此情景,不由一驚,趕忙做出取碗喝水狀,故意碰倒放在床柜上的碗。
“叭”的一聲響。
劉蘭生連忙回過頭,焦仲卿趁機(jī)趕緊大步走出劉家。
劉蘭生急忙走到客廳 劉員外見他進(jìn)來,急切地問:“如何說?”
“倒是答應(yīng)推遲三兩天再娶!” 劉蘭生憂心忡忡地如實(shí)相告。
“倒是答應(yīng)推遲三兩天?這是什么話?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說三兩天就三兩天好吶?”劉員外生氣地沉下臉道。
這時(shí),錢氏走過來,給劉員外端上一杯茶。
劉員外接過茶:“怎么著也得等蘭芝好利索了才能定日子!”說罷,徑直向書房走去。
“爹說得對(duì)……”錢氏看著劉蘭生說。
劉蘭生盤算的只是那筆冬服生意,妹妹劉蘭芝病不病都好像不關(guān)他的事,他極不耐煩地說:“這婚遲一日,我這冬服生意就要遲一日才能拿得到。哎呀,你們都會(huì)說現(xiàn)成話!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痛!”
次日,趙子陵、焦仲卿又聚在那間小酒樓的一間小房里,香草坐在一旁,懷里還摟著一摞剛買的紗。
焦仲卿不安地來回走著,和蘭芝的事一時(shí)半會(huì)又想不出別的更好的辦法,這樣拖著始終解決不了什么問題啊,仲卿暗自思量。
“仲卿,你不也見到蘭芝了嗎?”趙子陵端碗喝了口水,然后又放下。
“見是見到了。蘭芝雖然病是裝的,可一天工夫人都清瘦得非常厲害,叫人心疼??!”焦仲卿煩躁焦慮地低頭在房子里走來走去,一會(huì),又抬起頭。
趙子陵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忙“哦!”一聲,等著焦仲卿開口。
焦仲卿看了看趙子陵,又看著香草,不由有些猶豫地對(duì)香草說:“香草,你還是先回去吧,哥和子陵兄說說話?!?/p>
“哥信不過我,我為你跪都罰跪了,還信不過我?”香草委屈地盯著焦仲卿說。
趙子陵一抹胡子,香草的活潑天真給這個(gè)外表粗獷的漢子帶來一種陽光般的清新感覺,他連忙幫腔笑道:“就讓香草在這里吧,你看,從那天晚上起,我和香草就是這個(gè)美麗動(dòng)人愛情故事的見證人,還是作俑者,豈能讓她走呢!”
“子陵兄,我現(xiàn)在心如刀絞一般,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呢?”焦仲卿愁眉不展痛苦地對(duì)子陵說。
“哎哎,好事不在忙中喜,辦法總會(huì)想得出來的!”趙子陵爽然地笑道。
“還有什么辦法?這病裝個(gè)三五天還行,可總不能一直裝下去!”焦仲卿一籌莫展地?fù)u著頭。
趙子陵沉默了好一會(huì),說:“這也是?!焙鋈?,他眼睛一亮,說:“哎,仲卿,倒是有一個(gè)辦法。”
焦仲卿回頭望著他。
“就怕你憂柔寡斷,不肯!”趙子陵又笑笑。
“你說!”焦仲卿急切地說。
“私奔!”趙子陵干脆地說。
“私奔?”焦仲卿吃驚地看著趙子陵。果斷地?fù)u著頭,又補(bǔ)充說:“不可不可,斷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