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蘭芝一怔,忽然來了主意,哼哼,你不開門,我就不信你今天不把門打開,她連忙朝幾位轎夫走去。
“幾位轎夫大哥,“你們?nèi)デ瞄T,就說轎子錢還沒給?!碧m芝指指緊閉的大門,向轎夫笑道。
“哎?不都付過了嗎?”為首的轎夫一臉詫異地望著蘭芝說。
“給過了,也找他們要。沒事!”
“蘭芝……?劉母制止道。
“行行,我們在這里等這么長時間了,哎哎,是得給雙份!“幾位轎夫說。
“好啊,給雙份好啊!”
說罷,轎夫們起身嘻嘻哈哈地向門口走去。
這會兒,焦母在數(shù)落著蘭芝的不是:“迎親那天,紅蓋頭不見了,新婚里,你就病了;這病還沒好,做媳婦的就回到娘家。你說,哪一點(diǎn)像話?”
“這都是我的錯,紅蓋頭是我掀下的,這淋雨生病也是我自找的,蘭芝回門也是我出的主意,真的與蘭芝不相干。”焦仲卿說。
“你別往自己身上扒拉!”焦母看不慣兒子這樣幫媳婦說話,冷冷地說。
這時,幾個轎夫己走到門口,并大聲朝里面說道:
“我說焦公子,媳婦抬來了,這轎錢還沒給啊!”
“還讓我們在外面等到什么時辰?”
“不讓媳婦進(jìn)家門,可不能不付轎子錢啊!”
焦母愣住了。
焦仲卿也吃了一驚,望望母親,想去開門又不敢挪動腳步。
蘭芝看著轎夫在嚷嚷,忙捂著嘴偷笑。
“蘭芝,你呀……”劉母不安地指著蘭芝,小聲埋怨道。
“哎呀,娘,這多難聽,我這臉往哪擺!”焦仲卿羞愧地看著母親。
“你聽聽,還說把嫂子關(guān)在門外,這一吼,怕街鄰都聽到了!這不丟人現(xiàn)眼嗎?”香草立即附和道。
“新媳婦三朝回門哪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
“這人家怎么這么不講理?要是我們啊,非得把隔壁左右鄰居請來評評理,到底誰錯了,看看這人家還講不講個理?”
“哎呀,這真是的!”焦母愣了好一會,一揮手,說:“好吧好吧,把錢拿著,快開門去!”
香草拿著錢袋,“叭”地一聲打開門,對轎夫說:
“給你們錢!”
“我們吶,是瞅著焦家新媳婦喜洋洋地三朝回門,回來卻進(jìn)不了門,過意不去才敲門!”為首的轎夫笑道。
“快拿錢吧!”香草催促道。
“錢嘛,老夫人早已經(jīng)給過了!”為首的轎夫指指后面。
“喲,伯母來了!”香草一抬頭。
“不知岳母大人來了!失敬!失敬!”焦仲卿聞聲立即上前施禮。
“哎喲,失禮失禮,太不恭敬,不知道親家母來了!”焦母一愣,也忙從廳堂走出來。
“親家母,不知者不為怪!你不讓蘭芝進(jìn)屋也是對的。蘭芝啊,不教教她也不行,只怪我們平日太溺愛了。雖說三朝回門也是大喜事,可仲卿病了,再說婆婆也沒同意回門,她竟擅自回娘家,這也太不像話了。親家母,我們聽說了這事,中飯也沒留蘭芝在家吃,我特地陪她向親家母賠禮道歉來了!”劉母說罷施禮。
“快屋里坐!”一席話說得焦母反而不好意思了,忙還禮。
焦仲卿忙拉蘭芝進(jìn)屋。
“不要讓她進(jìn),讓她就站在那里別動,婆婆還沒讓她進(jìn)門呢!”劉母立即制止。
焦仲卿愣了下。
“她這哪是丟自己的丑,也是丟我這個娘的丑。平日里家訓(xùn)家規(guī)也沒少說。家規(guī)就是在家要聽婆婆的話,婆婆沒有答應(yīng)你進(jìn)來,就不應(yīng)進(jìn)門?!眲⒛刚f。
“不能說就是蘭芝的錯……”焦母尷尬地漲紅了臉。
“可也不能說是你的錯!”劉母通情達(dá)理道。
“我也不是不讓他們回門,本來東西也都準(zhǔn)備好了,也是一時氣頭上,恨他們不聽話?!苯鼓竿鴦⒛高B忙說。
“就是嘛,不聽話,當(dāng)然錯了!”劉母說罷又側(cè)頭對蘭芝,說:“還不向婆婆認(rèn)錯?”
“婆婆……”
“哎呀,進(jìn)去進(jìn)去!”焦母似乎消了氣,對蘭芝說。接著又側(cè)頭對劉母熱情笑道:“親家母,快進(jìn)屋,快進(jìn)屋!”
焦仲卿見狀,長舒了一口氣。
幾天后,焦仲卿回到府衙,他匆匆穿過府衙長廊,向書手房走去,迎面兩個同僚說著話走過來。
“李少吏、王少吏!”焦仲卿忙客氣地打招呼。
倆人一見焦仲卿,勉強(qiáng)點(diǎn)點(diǎn)頭,像躲瘟疫似地從他身旁繞過。
又一個同僚迎面過來,焦仲卿正要招呼,對方一見是他,忙一聲不吭拐向另一個廊子走去。
“唔?怎么回事!” 焦仲卿見同僚似乎都在躲瘟神一樣的躲避自己,不由納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