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仲卿暗暗思忖了一會,有些猶豫地看著蘭芝說:“我一直蹊蹺,你說這高主簿是個什么人?坑我是他坑的,這好我也是他好的,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一直弄不明白?!?/p>
蘭芝不想把自己找羅敷幫忙這件事告訴他,忙掩飾地說:“也許太守,或者什么人為你說了話吧,不管怎么說,都是高興的事!”
晚飯后,焦家一家人齊齊聚在客廳里 ,燭光昏暗的閃動,映照著縷空的窗戶。使得周遭顯得更幽靜。
焦仲卿和焦母在客廳桌兩側(cè)坐著,蘭芝和香草站在一旁。
房子里鴉雀無聲,滿溢著緊張嚴(yán)肅的氣氛,這會,蘭芝他們?nèi)齻€都靜靜地聽焦母說話。
“這五十大壽嘛,娘本來也不想做的,無奈你姑母一再相勸,你們?nèi)齻€也一再要辦,娘想來想去,也就同意做!”
“娘,這就對了。要是不做的話,我和蘭芝,還有香草都會很不安的。”
“娘一同意做,我們幾個心里都踏實得多,個個都高興著?!碧m芝高興地說。
“一輩子還有幾個五十啊!娘早就應(yīng)該答應(yīng)做,看看這幾天把我們幾個心里憋的!”香草說。
“好好好,也難得你們一片孝心。這幾天,我也琢磨著,要做就做好,辦幾桌酒,到時把村里年長的、長輩們都請來,熱鬧一下?!苯鼓更c著頭。
“娘說得對,做就做好,五十,是大壽嘛!”焦仲卿說。
蘭芝和香草都附和地點點頭。
稍頃,焦母看看焦仲卿,又看看蘭芝,說:“你們倆都是成家立業(yè)的人了,按說這事就由兒媳一手操辦好了??赡锵肓艘幌?,”說到這里又望了眼香草,“香草也不小了,也該學(xué)著做做,以后到了婆家也會曉得孝順公婆。就由你們姑嫂兩個來辦,一人做幾道菜,至于送什么禮給娘,你倆自個看著辦就行啦!”
“聽娘的!”蘭芝點頭道。
“娘這樣安排好,也讓我露一手?!毕悴萘⒓锤吲d地叫道。
焦母說到這里,拾起桌上一只錢袋,蘭芝幾人目光都朝桌上望去。
只見焦母不慌不忙地倒出錢袋里的錢,叮咚幾個碎銀落在桌上。
一時間,幾個人都同時愣住了,迷惘地看著焦母。
一會兒,焦母把錢分成兩份放在桌上,對蘭芝和香草說:“錢都在這里,你們一個人拿一份吧!”
香草神色疑惑地看著母親,不安地說:“娘,就這么點兒錢,還不夠買只母雞啊,哪能辦幾桌酒?”
蘭芝也面露難色,是呵,這點錢怎么辦生日?
大家沉默了好一會,焦母見蘭芝和香草都不吭聲,便瞟了眼蘭芝,揶揄道:“娘是說這五十大壽不要做了,只有這么點家底!”
稍頃,蘭芝定定地看著焦母說:“娘,我拿著吧!”
焦仲卿擔(dān)憂地望著她。
“那、那我也拿著。” 香草見蘭芝接招,也硬著頭皮說。
蘭芝和焦仲卿一前一后回到房里,蘭芝有些發(fā)愁地把錢放在桌上,錢這么少,能買什么呀,一桌菜的錢都不夠,蘭芝心里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焦仲卿拾起錢袋掂了掂,說:“這點錢怎么給娘過生日?”
“酒席酒席,總少不了魚肉雞鴨,可這點錢一桌酒席也辦不了,我也在發(fā)愁呢!”
“哎,要不,明兒我去衙門里先支點錢!”
“那不行,支了還有下個月呢?再說,這對小姑子就更不公平!”
“那你拿什么辦?辦得好,娘會高高興興,辦不好,娘要說話,會說我們不真心,無孝心!”焦仲卿說。
“天無絕人之路,慢慢想想辦法吧!”
“蘭芝,你還想到?jīng)]有?香草是小姑子,辦不好,不會有人去說,可你是嫂子,是媳婦,要是辦不好,臉面往哪擺?”
焦仲卿的話讓蘭芝猛然一怔:哎呀,倒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果做出來的菜真不好吃,那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傳來傳去可就沒面子羅,可是,話己經(jīng)說出來了,再收回去很難,也不可能了,蘭芝突然想起以前母親做過的幾道菜,眼睛霍地一亮。
日子好像又回復(fù)到原來的模樣,重復(fù)著過去的生活軌跡,此刻,焦仲卿正伏案埋頭寫公文。
孫少吏進(jìn)來,拿壺給自己倒水,又給焦仲卿倒水。
“我來我來!”
“哎?去啦?”孫少吏一邊倒水一邊問道。
焦仲卿愣了下,馬上明白過來,支吾著:“噢噢噢……!”
深諳官場險惡的孫少吏不想好友又重新被高炳臣陷害, 瞪住焦仲卿略顯遲鈍的臉說:“忘了?哎呀,你這家伙真是榆木腦子呢,說聲謝謝有什么了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