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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4)

漫漫長夜 作者:(美)羅伯特·詹姆斯·沃勒


講完了這些之后,接下去就講到了用來藏牌的機械裝置和特別的口袋。還有叫作“一瞄”的小鏡子,這些小鏡子可以固定在咖啡杯上或粘在一根香煙的末端,讓老千能在發(fā)牌的時候看到牌面。

費恩一點兒也不急,悠閑地幫他把老千系統(tǒng)的框架一點一點地搭起來。溫切爾足足用了兩年的星期六下午才總算把費恩的節(jié)目清單給耗完了。第二年便花在了更文雅精巧的方式上頭。他學(xué)了洗牌時候的小動作,比如從丟牌和一疊牌中揀出自己想要的牌來,或者在切牌時把牌弄皺或彈開。

教每種方式時,費恩都對溫切爾只觀察技巧的做法不甚滿意。他堅持說溫切爾必須得開始適度地把這些步驟操作熟練,不必達到專業(yè)水準,但要好到一定程度,這樣他就能理解他外頭的世界有多血腥、可能要遭遇的撲克世界有多殘酷。

“你要能夠熟練地‘識別’別人手里的牌,溫切爾。那就是,暗示, 那些能告訴你對手在想什么、在干什么的玩意兒。不管是老千家還是正大光明的玩家都會使,或許是憑牌的外觀或手感,或許是憑一個人在特定時刻的身體姿勢。”

溫切爾花數(shù)小時時間實踐并掌握了其中一些動作,其他動作則花了他幾個月。第二張發(fā)牌法很難,但他學(xué)會了辨別聲音,從第二張開始發(fā)牌時發(fā)出的刮擦聲比正常的頂部發(fā)牌發(fā)出的聲音略響一些,因為第二張牌既和第一張牌產(chǎn)生摩擦也和下一張牌產(chǎn)生摩擦。費恩還展示給他看——除了最棒的二張發(fā)牌手之外,所有的發(fā)牌手都會在發(fā)出那張牌時改變拇指的動作——這就是暗示。

彈洗, 一個技巧一流的牌手可以在洗牌時通過彈牌來安排好自己要的牌,這難度尤其高。溫切爾從來沒有把這門技巧掌握到能讓費恩滿意的程度。這便成了他的個人挑戰(zhàn)之一,數(shù)年之后,在他二十歲時,他終于可以做得相當不錯了。

每隔一陣子,費恩就會提起虛張聲勢這一話題?!霸诘唾€注的牌局中這沒多大用處。人們沒什么可輸?shù)模憔秃茈y虛張聲勢。只有在高賭注或無限制的牌局中,虛張聲勢才會真正發(fā)揮作用。特別是在無限制的牌局中,你根本別無選擇,只能時不時地虛張聲勢。但只有在合適的情況下才能這么做,也別想著虛張聲勢一下就能偷走所有的賭金,可能在對付水平比較低的牌手時你會經(jīng)常這樣做,但你別讓人家惱羞成怒地把你給踩扁了。有時候,甚至只是讓人感覺到你可能在虛張聲勢也是一種不錯的方式,唯一的方式,讓其他家伙們都走在正路上,排隊依次這么走下去。如果你從來不虛張聲勢,那你也就永遠不會對別人構(gòu)成這種威脅。但是,要選好時機,小心使用,因為如果你用了太多次的話,人們就會注意你,而虛張聲勢就完全失效了。并且在打虛張聲勢的牌時,也一直要像拿著一手好牌那樣去打?!?/p>

接下來學(xué)的是下注、加注和錢款管理的策略。費恩似乎在這些方面不是很強,不像他在出老千方面那么強,這使溫切爾覺得有些困惑。

他小心翼翼地問出了一個一直困擾自己的問題:“費恩先生,如果一個人真的知道怎樣把牌打好,那他為什么還需要出老千呢?”

費恩思索了一會兒,溫切爾可以從這男人的臉上瞧出某種混合的情感——混合著悲哀和某種他無法識別的神色。費恩把玩著自己領(lǐng)帶上的祖母綠領(lǐng)帶夾,把口袋里的手帕扯直,然后拉出金表研究了起來。

最后,他抬眼看著溫切爾,說道:“我想這可能是有些人的本性,溫切爾,一些和來得快也去得快相關(guān)的東西。詐騙很刺激,也許是這樣。換而言之,也許只不過是因為懶惰和貪婪?!?/p>

“孩子,我得走了,得在明天晚上之前到達圣安吉洛?!彼酒饋硐驕厍袪栒UQ郏又⑿α艘幌?,并且自溫切爾認識他以來第一百萬次挑了挑眉毛?!坝袌雠凭趾鸵晃慌耘笥言谀莾旱戎遥粋€男人在他的中老年時期還能期望更多嗎?”

“此外,我覺得我教你的課程到這里也告一段落了。我已經(jīng)把能教的都教了你。對于真正的牌局你現(xiàn)在還只是個門外漢,當你真正去那兒開始為賭錢而打牌時,你就會覺得這不僅僅是在消磨時間。當你穿著最好的衣服坐在牌桌前時,你獲得的經(jīng)驗是無與倫比的,除此之外,我再沒有什么更有價值的東西可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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