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5)

漫漫長夜 作者:(美)羅伯特·詹姆斯·沃勒


他參加周六晚上的牌局,和那些礦工們打牌已經(jīng)有六個禮拜了,在某個晚上的牌局里他贏了四美金。第二周他贏了三美金,再接下來一周他揣著七美金離開了牌桌。那個時候,礦工們不再嘲笑他了,而是確保他們的牌局中沒有任何空位。

他的母親并沒有被山姆的那些話所騙,每到那些禮拜六的夜晚,山姆總是會說:“我想溫切爾和我可以逛逛桑德比特商店,看看那兒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兒。”

她抬頭望著這臉龐消瘦、四肢頎長的男孩,他的棕發(fā)向后梳去,平整光滑,她開口了:“你們這些高高大大的男人總認為自己又聰明又狡黠。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在桑德比特商店那兒發(fā)生了些什么,知道你和費恩在禮拜六下午都在干些什么。店里的艾琳都和我說了。但你父親向我保證這一切都是沒有害處的。”

南希嚴肅認真地說道:“你有沒有偶爾想過,這些年來的某些周六晚上他都去哪兒鬼混了?山姆對賭博生活總是抱有這種浪漫的想法。那是蠢貨的職業(yè),溫切爾,我要說的就這么多,除了我依然認為你應該去克里爾塞格諾這一點,去那兒在一所師范學校報上名,成為一名教師,以一種穩(wěn)定的、令人尊敬的方式來謀生。除了剛才這些以外,其他的我全都放棄。你們都是一樣的——你們這些男人——又野又頑固不化、無藥可救,連上帝給你們的常識都沒有。”

她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向窗外望去:“山姆已經(jīng)走了有三天了,我開始擔心他了。他說勃奇雅附近有許多詐騙走私活動。他和幾個騎警禮拜一去了那兒?!?/p>

第二天,當一輛邊境巡邏卡車開到他們的住處時,她就知道事情不對了。山姆躺在卡車里的一張床上,身上蒙著一條毯子。三周后,南希搬回了敖德薩附近的老家,溫切爾成了R9上的一名牛仔,距他成長的地方有十六公里。

和他一起干活的牛仔并不喜歡他打撲克的方式?!皽厍袪枺銢]對我們出老千吧?”

溫切爾答道:“如果我想對你們出老千的話,那你們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在出老千,當然我并沒有這么做。”

“好吧,并不是想冒犯你,但和你打牌簡直就像往一個地鼠洞里灌水。一個禮拜的工錢打三小時牌就沒了,更不用說你從阿克那兒贏了他的小提琴和六次免費課程。對我們來說這些娛樂實在是太奢侈了,所以我們要你離開我們的牌局?!?/p>

晚上,在簡陋的工棚里,溫切爾練習著出千和洗牌,把費恩教他的那些把戲一個個耍過來,讓自己保持機靈與警覺。有人說禮拜六晚上在圣塔·海倫娜有場嚴肅的比賽。他在特靈圭亞靠北邊的地方工作,要到圣塔·海倫娜去得在馬背上好好折騰一番,兩地相距大約二十四公里。但一個周六下午,他在事畢后還是跨上了馬背,啟程出發(fā)。

在這次跨國旅行中,他越過了卡曼奇泉的東面、涉過了特靈圭亞灣、圍著響尾蛇山的南坡繞行。疾風夾雜著灰塵從西邊刮來,在沙漠上肆虐,當他登上了里奧格蘭德附近的一座山頭時,他可以看到左下方的騾耳峰上掛著一輪將落未落的夕陽。

六點剛過他就渡過了河,天黑得很快。讓他那獲過獎的馬載著他穿過里奧格蘭德似乎并不是個好主意,于是他勒住了馬,付了五分錢給一個墨西哥人,讓他用船送他過河。溫切爾的邊境西班牙語說得相當不錯,他向這墨西哥人詢問圣塔·海倫娜是個什么樣的小鎮(zhèn)。

“是個不錯的村莊?!蹦鞲缛艘贿厯u船一邊回答,還對一個騎著毛驢涉水過河去北邊的老外喊道:“晚上好,先生?!眱蓚€二十升的莎脫酒罐在驢子的鞍邊晃蕩著。

“看到那些打那兒分叉的懸崖了嗎?”船夫指著一個地方說道:“那是圣塔·艾麗娜峽谷。美國人會付船錢請人把他們渡過去,但我的船沒那么好,渡不過峽谷上頭的急流。有時峽谷里會有又大又急的湍流。如果我有一艘好一點兒的船,我就可以靠把你這樣的美國人渡過峽谷來賺許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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