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默還認為:
愿望可能是好的,但是我們的立場卻有些模糊。我想人們已經開始了解這種立場,并質疑我們的動機,它正在損壞我們的信譽。人們會問我們?yōu)槭裁床徽\實?我想,無論是作為科學家還是試圖影響公共政策的人,我們真應該堅持“曉得真理,獲得自由”。不應該花費這么多的時間費盡心機地編故事,因為我們認為自己理解政治將如何發(fā)揮作用。
稍等片刻
到目前為止,我們不能再說自由貿易對國家是有利的,除非受害者的損失能夠得到補償。但是請稍等片刻,整個論點存在一個問題。如果沒有補償就不能說貿易是好的,那么我們又怎么能說技術進步是好的呢?這就有些麻煩了,因為如果經濟學家不那么說,該研究領域就沒什么可說的了。因為始于19世紀早期的技術進步使人們的生活水平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隨著新技術的發(fā)明,也會出現(xiàn)一些受害者。愛迪生發(fā)明電燈,導致無數(shù)蠟燭制造者失去工作;史蒂夫·喬布斯發(fā)明iPod,給了傳統(tǒng)的立體聲播放器制造商當頭一棒。從這個角度來看,貿易僅僅是更廣泛意義上的經濟變革的子集,資本主義的“創(chuàng)造性破壞”總會使一些人成為受害者(這也是稱其具有“破壞性”的原因)?!霸谑芎φ叩玫窖a償之前不能說技術創(chuàng)新是好的”的說法不可能是正確的。如果把“貿易是好的”的觀點推廣到經濟變革這個更廣泛的問題上,又意味著什么呢?是否存在某種方式可以區(qū)分我們對貿易和技術的看法呢?
艾倫·布林德認為存在這樣的區(qū)分方式。他認為貿易的擴張是一種將成本轉嫁給受害者的政府行為。而相比之下,技術創(chuàng)新是私有經濟中的個人行為。某個人發(fā)明了新的捕鼠器,自然就會淘汰那些生產舊式劣質捕鼠器的人。不是政府要讓蠟燭制造者失業(yè),而是托馬斯·愛迪生。不是政府導致文職人員過剩,而是公司決定安裝語音郵件系統(tǒng)。布林德說:“經濟學有不同的職責或評判標準適用于政府政策的選擇。當政府帶來的傷害顯而易見時,我們給予受害者一定的補償,比如當以國家征用權的名義將私人財產挪為公用時。因此,區(qū)分傷害是政府、自然界還是匿名市場造成的是操作層面的一個重要問題?!?/p>
這是一個不錯的嘗試,但在我看來還是缺乏說服力。從知識層面上看,我不相信能夠以某種令人信服的方式將貿易和技術變革區(qū)分開來。因為,這些方式在某些情況下支持補償,而在另一種情況下又不支持。其實,貿易和技術變革的真正區(qū)別存在于實踐中:人們對這兩種類型經濟變革的反應是完全不同的。貿易破壞性所引起的政治反應要比技術變革破壞性引起的政治反應大得多。區(qū)別對待這兩種情況并不是什么丟人的事,畢竟我們不能說政治經濟學一無是處。正如林肯的著名格言:“不管有沒有根據(jù),每種普遍的感覺都不容忽視?!睂τ谡渭襾碚f尤為如此。美國人指著美國與墨西哥達成的貿易協(xié)定說:“是它導致伊利諾伊州6個工廠倒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