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趕緊出來勸和,“好了,家瑞,少說兩句。秀云他爸爸也不是為他自己個兒的事跟你們過不去,再怎么說他也是長輩。你也不要讓秀云委屈,這事和她沒關系?!?
嘆了口氣,王家瑞起身往外走,秀云追在后面喊:“哎,你干嗎去?馬上就要吃飯了?!?/p>
“我出去轉轉,別把你轉暈了!”說著,王家瑞重重地關上了門。
秀云一臉無辜地看著婆婆。
王奶奶趕緊安慰她:“別不高興了。家瑞這孩子不會不知禮數(shù),你爸是長輩,家瑞不敢拿他怎么著。”
“家瑞他要是為這事把我爸怎么著了我也不管,可是家瑞他不能對我甩臉子啊。”
“好了,你也別多想了。家瑞心里頭有氣沒處撒,沖你嚷兩句氣就消了。你們兩口子,別計較這個。啊……”
礦上很多人都在議論改組的事,但黑皮對這些消息卻是一點也不在意。他現(xiàn)在認為自己要做更有意義的事。
經(jīng)過了幾封電子郵件的溝通,玉潔終于同意了黑皮的約會要求。抓緊一切時間,黑皮不時到玉潔家大獻殷勤。
這天收工后,黑皮又跑到了玉潔家,看到玉潔正掃院子,二話不說就接了過來??此@么賣力氣,玉潔拿了一塊毛巾過來,“你擦把汗歇會,別一來就忙里忙外?!?/p>
“沒關系,我有的是力氣。我給你講個笑話怎么樣?”
還沒聽笑話玉潔就忍不住先笑了:“你怎么那么多笑話?”
二十出頭的姑娘,笑起來像春花初綻,黑皮看著玉潔的笑容發(fā)了呆。
“你怎么不講了?”
“你笑得真好看?!?/p>
“我想起你上次講的那個笑話了,想起來就忍不住想笑。”
“今天我給你講一個財迷的笑話。有一個人,是個財迷,一天沖到金店里搶了幾串金首飾就跑,被人抓住了送進了官府。官府問他,你膽子怎么那么大,光天化日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就敢搶劫?他回答說,我沒看到人,光看到金子了?!?/p>
嚴格來講,黑皮也是個財迷。
玉潔笑呵呵地把毛巾遞給黑皮,接毛巾的時候黑皮趁機握住了玉潔的手。玉潔臉一紅,抽出手轉身進了屋。黑皮癡癡地看著玉潔的背影。身后傳來一聲咳嗽,嚇了黑皮一跳。
轉身一看,原來是玉潔的父親。老爺子覺得,在黑皮和玉潔的事情上,已經(jīng)到了自己出面的時候,他把黑皮招呼到自己身邊坐下,抽了口煙,慢慢地開了口:“你三天兩頭這么跑,嘴巴又能說會道,我看玉潔這閨女也是動了心了?!?/p>
黑皮按捺不住心里的高興,心想,憑我這張嘴,什么樣的閨女也得動心。他強忍著沒笑出來,裝作很誠懇的樣子聆聽著。
“我不反對你們年輕人的事,但是有幾句話我要跟你說明白。我們家玉潔雖然生在農(nóng)村,可現(xiàn)在我們農(nóng)村電燈、電話、電腦也都有了,你雖說是礦上拿工資的,以后要是結婚了你不能嫌棄玉潔這些個農(nóng)村親戚?!?/p>
“不能。叔,您看我是那種人嗎?”
“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們要是互相愿意,結婚這事趕早不趕晚。我沒別的要求,但有一點你得滿足我。”
黑皮又往前湊了湊,打著保票:“您說,肯定滿足。”
“我把閨女養(yǎng)這么大,按老傳統(tǒng)那得收彩禮。我不是貪財?shù)娜?,這彩禮就免了。但是你得熱熱鬧鬧地辦個酒席,家里這么多親戚、鄰居,我不能一聲不言語就把女兒嫁出去了吧?”
黑皮盤算著酒席得花多少錢,心里既心疼又為難,但嘴上硬氣:“那得辦,得熱熱鬧鬧地辦。叔,回頭我跟家里人說說看什么時候合適,定了日子咱們再商量這酒席怎么辦好不好?”
因為岳父大鬧會議室之事,王家瑞和葉小薇主動找陳玉亮去道歉。“昨天的事很抱歉,我岳父有些話說得不恰當,希望你不要和一個老人計較?!?/p>
看著對面的王家瑞和葉小薇,陳玉亮神情專注卻看不出喜怒。
陳玉亮沒有計較,反而將話題重新引回到六百名礦工的安置問題上:“王礦長,昨天的事,充其量也就是合作過程中的一個小插曲,你不用道歉,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老礦長的心情我也理解,但是理解不等于認同。這是兩碼事。我這么八九百公里跑過來,不是來和老礦長斗氣的,咱們還是好好談談合作的事?!?/p>
“我們今天也想和你認真地討論一下關于裁人的問題?!?葉小薇說。
陳玉亮大模大樣地擺擺手:“不用討論了,就這么去辦吧。這么多年市場經(jīng)濟里的摸爬滾打,你們也知道,我說的那是對的。政府不能老把企業(yè)抱在懷里,同樣,企業(yè)也不能老把職工抱在懷里,還是靈活處理吧?!?/p>
“首先,我認可你的觀點。但是……”
陳玉亮打斷了王家瑞的話,沒有給他但是的機會:“后面的你不用說了,不就是為難嗎?”
“那就不但是吧。希望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