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理想的愛情前仆后繼、奮不顧身,卻在支離破碎后,才明白,生活中從來沒有完全無痛的愛情,也從來沒有只有歡樂的幸福。于是,悲苦地責(zé)備命運,沉痛的等待,甚至愿意等待一場災(zāi)難,以求得重新開始的機會??墒?,故人早已說過,不是蝴蝶飛不過滄海,而是滄海那頭已經(jīng)沒有了等待……
不過四十分鐘,羅烈就出現(xiàn)在了鮑嘉文所住的別墅前,從車?yán)锵聛?,仰頭看向二樓的淡藍(lán)色窗簾的那扇窗。真是巧合,和他選的窗簾竟然是一樣的。
此時的鮑嘉文正在書房里忙碌,在MSN里給高逸布置了工作,并讓她將一些資料傳真或是發(fā)郵件過來。
等待郵件的空當(dāng),看了看表,十點多了,可愛一定已經(jīng)告訴羅烈約會取消了,不知道他會怎么想。
一想到羅烈,鮑嘉文又感到一絲腹痛,于是拿了熱水袋走進廚房。
羅烈走到門前,伸手按了門鈴。心里一直在措辭,該說什么呢?
保姆打開了門,“請問你找誰?”
“鮑律師在家嗎?”羅烈多少有些慶幸,開門不是鮑嘉文,也不是鄭麗紅,更不是鮑偉軍。
“你有什么事情嗎?鮑律師今天不舒服,在家休養(yǎng)呢?!边@棟別墅里,除了可愛和鮑偉軍,沒有第三個男人出現(xiàn)過,保姆有些遲疑,該不該讓羅烈進門。
鮑嘉文抱著灌滿了熱水的熱水袋,從廚房里走了出來,正看見打開著的門外,站著羅烈,她下意識地抱緊了熱水袋。
羅烈也看到了鮑嘉文,更看到了她手中的藍(lán)色熱水袋,一下沉默了。
這個熱水袋是他送她的,當(dāng)年,她說自己一個人住,屋子里很冷。知道她喜歡藍(lán)色,可是熱水袋的顏色不是紅色就是綠色的,跑遍了市場,也找不到藍(lán)色的。不想她失望,他想到了一個辦法,買來了藍(lán)色的布,縫制了一個袋子,將紅色的熱水袋放了進去,再封好口。
以一個男孩的針腳,可以縫制出如此的東西,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鮑嘉文拿到熱水袋時的表情,那么的驚喜,那么的感動。而此時,時隔十五年,她依然保留著,依然緊緊抱著,沒有感動嗎?騙鬼吧。
對視了很久,彼此的眼眸中都有了晶瑩的東西在閃爍,門外的冷風(fēng)吹得鮑嘉文打了個噴嚏,她嘆了口氣,“讓他進來吧?!?/p>
保姆讓開了身子,羅烈有些急切地走了進來。
鮑嘉文冷著臉,“你來有什么事嗎?羅律師?!?/p>
可以在法庭上口若懸河,巧舌如簧,而此時,卻找不到合適的詞語表達(dá),羅烈的臉憋紅了。
保姆端了茶水過來,然后對鮑嘉文說:“嘉文小姐,我叫的出租車來了。”
鮑嘉文才想起來,保姆提前很久就和她說過,要回老家一個月,給老伴上墳,也看看家里。而自己一直忙,都忘了準(zhǔn)備些東西讓保姆帶上,只好快步走到沙發(fā)那里,打開公文包,好在事先準(zhǔn)備了這個,要不真是太糟糕了。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保姆,說:“這里有點錢,是我的一片心意,你也兩年沒回去了,給孫子、孫女買點兒吃的、用的吧。!”
保姆感激地收下,拎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行李,離開了。
偌大的房間里就剩下她們兩個人了,鮑嘉文感到不安。
看到鮑嘉文對保姆真誠的樣子,羅烈有些感慨,鮑嘉文實在是有太多面了。先做道歉的一方吧,她都生病了,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對不起,那天我開了不該開的玩笑,這枚戒指是我父親留下的,并不是我的結(jié)婚戒指?!?/p>
鮑嘉文明顯地?fù)u晃了一下,抱著熱水袋跌坐在沙發(fā)中,皺眉注視著羅烈,沒想到他跑來和自己澄清這些,心底升起一絲期待,又有一絲痛楚。
他父親留下的戒指?那他父親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嗎?他是以什么樣的心情收到這枚戒指,又戴到手指上的呢?
“聽可愛說你生病了,我特意過來看看,你沒什么事就好,我走了。”羅烈看著始終沉默的鮑嘉文,感到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說完轉(zhuǎn)身,緩緩地邁開腳步,一步、兩步、三步……
直到他走出第六步的時候,鮑嘉文終于出了聲音,“你打算就這樣和可愛相處嗎?”
“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議嗎?”羅烈轉(zhuǎn)過身來,期許著。
鮑嘉文低了頭,“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我會和他說,但請你給我時間,我覺得在這之前,你們還是不要碰面比較好?!?/p>
她的不安盡收眼底,終于明白,今日的病是心病,或是裝出來了。羅烈的語氣冷了,“我說過,你不要阻止我和可愛的接觸,你也應(yīng)該明白,我有這個權(quán)利,要不要去法院申請?zhí)揭暀?quán)或是撫養(yǎng)權(quán)呢?”說完,快速走到門口,摔門而出。
鮑嘉文痛苦地捶了捶自己的頭,又搞砸了一切,她的本意不是這樣的。她本來想問他是否愿意留下一起吃午餐,可是自己的廚藝太差。她也想問這么多年,在倫敦是怎么度過的,但是怕聽了,負(fù)罪感更重。她更想問這十五年間是否有思念過她……
可是一出口竟變成了那樣……
回到市區(qū),正好十一點三十分,離可愛放學(xué)還有十分鐘而已,羅烈徑直來到了F中門口。
很快,青春年少的孩子們就涌了出來,羅烈從車?yán)镎玖顺鰜?,沖著可愛招手。
可愛一愣,沒想到羅烈會到校門口來,他跑了過來,“師傅怎么還是來了?呦,師傅的車和我媽媽的一樣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