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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死亡的顏色(6)

看,死亡的顏色 作者:(美)凱西·萊克斯


駕車在雙車道上行駛二十分鐘之后,我就開始后悔自己的決定了,因為開始上路時零星灑落的小雪此時已經(jīng)變成了鵝毛大雪。透過車燈,片片雪花一陣緊似一陣地飄落著,就像一幕斜紋窗簾。車兩邊的道路和樹被厚厚的積雪掩蓋了,而且每一分鐘都在加厚。

我用雙手緊緊地抓住方向盤。盡管戴著手套,但我的手還是濕乎乎的。我放慢了速度,把車速降至四十公里,三十五公里。每隔數(shù)分鐘,我都要看看剎車是否正常。盡管時斷時續(xù)地在魁北克生活了許多年,我還是不習慣在冬天駕車。我自認為很堅強,但是如果讓我在雪天駕車,我就顯得極為脆弱。對于暴風雪,我仍然會像一個典型的南方人那樣做出反應。也就是說,如果有暴風雪,我就不出門,免得讓魁北克人看到我狼狽的樣子,笑話我。

恐懼自有恐懼的好處,因為害怕讓我忘記了疲憊。盡管很累,我還是保持清醒的狀態(tài)。我緊咬著牙關,伸長脖子,繃緊肌肉,一心一意地駕駛著。盡管東方鎮(zhèn)區(qū)的高速公路比此前的路要好一些,不過也好不到哪里去。通常來說,駕車從門弗雷梅戈格湖 到蒙特利爾需要兩個小時,而我?guī)缀趸怂膫€小時。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我回到了漆黑一片的家。盡管筋疲力盡,我還是很高興,因為我到家了,回到我在魁北克的家了。我曾經(jīng)在美國的北卡羅來納州居住了近兩個月。歡迎回家 !我的思路又轉移到了法語上。我打開暖氣,看了看冰箱--里面陰冷陰冷的。我用微波爐熱了一個冷凍的玉米餡餅,喝了一聽常溫的魯特啤酒 。盡管不怎么豐盛,但還是填飽了肚子。

我星期二時放在臥室的行李還沒有打開。我也沒打算打開它。明天再說吧。我倒在床上,打算至少睡上九個小時。然而,還沒有睡到兩小時,我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叫醒了。

“喂,喂 。”我咕噥著,在這個時候進行語言轉換顯得有點笨拙。

“唐普蘭希,我是皮埃爾·拉曼徹。很抱歉,在這個時候把你叫醒?!?

我等他往下說。在過去為他工作的七年里,這位實驗室主任從來沒有在凌晨三點給我打過電話。

“門弗雷梅戈格湖那邊的事情還順利吧?!彼辶饲迳ぷ诱f,“驗尸官辦公室剛剛給我打了個電話。圣喬維特鎮(zhèn)的一處住宅著火了。消防隊員仍在盡力控制火勢??v火犯罪調查人員將于明天一早就抵達現(xiàn)場,驗尸官希望我們到那里去?!彼智辶饲迳ぷ樱皳?jù)一個鄰居說,房子的主人在家,他們的車停在車道上。”

“為什么要派我去?”我用英語問。

“顯然,火勢很猛。如果有尸體的話,他們一定會被火燒得面目全非,也許只剩下燒焦的骨頭和牙齒。復原這些尸骨將是一件很艱難的工作。

見鬼。不要是明天。

“什么時候?”

“我早上六點過去接你,怎么樣?”

“好。”

“唐普蘭希,情況可能很糟糕。有幾個孩子住在那幢房子里?!?

我把鬧鐘定在早上五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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