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會沒有鑰匙?放錯地方了?丟了?"
"你實(shí)在喜歡追根究底,巡官。"芭芭拉嘆著氣說,"不是,不是放錯地方,不是遺失,也不是被偷了。就如我所說,我只是忘了而已,鑰匙在我房間的另一個皮包里,我睡前檢查過了。"
"你有沒有想到其他問題?"一小段沉默以后,巡官問布魯諾。
檢察官搖搖頭。
"您呢,雷恩先生?"
"在你用那種方式制止我以后,巡官,"雷恩露出一個沮喪的微笑,回答道,"沒有。"
薩姆以干咳代替致歉,說:"那么就到此為止,哈特小姐。請不要離開這棟房子。"
"不會,"芭芭拉·哈特疲憊地說,"當(dāng)然不會。"
她起身走出書房。
薩姆扶著敞開的門,注視著她離開。
"真是的,"他喃喃地說,"不管我怎么跟她談,她還是那么優(yōu)雅。好了,"他挺挺胸膛,"我們再來和這群瘋子交鋒吧。莫舍,叫阿巴克爾夫婦下來長談吧。"
那名刑警領(lǐng)命走開。薩姆關(guān)上門,一個拇指勾在皮帶的環(huán)扣上,坐了下來。"瘋子?"布魯諾重復(fù)道,"阿巴克爾夫婦在我看來還算正常啊。""該死,沒這回事,"巡官嗤之以鼻,"只是表面看起來正常,內(nèi)心是瘋狂的。他們非瘋不可。"他咬牙切齒,"任何人住在這棟房子里都非瘋不可,我自己都開始覺得要發(fā)瘋了。"
阿巴克爾夫婦是一對又高又壯的中年人,他們看起來與其說是夫妻,不如說是兄妹還比較貼切。兩個人都五官粗大,粗糙的皮膚上毛孔又大又油膩。兩人都是農(nóng)家出身,顯然遲鈍的腦袋和木訥的天性繼承自好幾代人--兩人都寡言少語,毫無笑容,仿佛房子里無所不在的幽靈早把他們震懾住了。
阿巴克爾太太很緊張。"我昨晚十一點(diǎn)鐘上的床,"她說,"和喬治--我的丈夫。我們不愛惹事;關(guān)于這件事,我們什么也不知道。"巡官從牙縫里擠出話來:"一直睡到今天早上嗎,你們兩個?"
"不是,"婦人開口道,"大約凌晨兩點(diǎn)的時候,夜鈴響起來。喬治起床,穿上褲子和襯衫下了樓。"--巡官陰沉地點(diǎn)點(diǎn)頭,或許他原本以為他們會撒謊--"大概過了十分鐘,他回到樓上,說:'是芭芭拉--她忘了帶鑰匙。
'"阿巴克爾太太吸了一下鼻子,"然后我們又回到床上,其他事情我們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到今天早上。"
喬治·阿巴克爾緩緩地點(diǎn)著他那頭發(fā)亂糟糟的腦袋。"正是這樣,"
他說,"上帝作證,句句屬實(shí),我們什么也不知道。""叫你說話你再說話,"薩姆說,"現(xiàn)在--""阿巴克爾太太,"雷恩出乎意料地插嘴,阿巴克爾太太以女性特有的好奇目光打量著雷恩--這位女性唇上還長著胡子,"你能不能告訴我們,哈特太太房間的床頭柜上是不是每天都擺著水果?""是的。路易莎·坎皮恩喜歡水果,沒錯。"阿巴克爾太太說。"現(xiàn)在樓上有一盤水果,那是什么時候買的?""昨天。我隨時保持盤里都是新鮮的水果,哈特太太交代的。""坎皮恩小姐對所有種類的水果都喜歡嗎?""是的,她--""稱呼先生。"薩姆巡官沉著臉說。"是的,先生。""哈特太太也是嗎?""呃……還好,她很討厭梨,從來不吃,家里的人常常拿這個來取笑她。"哲瑞·雷恩先生慎重地看了一眼薩姆巡官和檢察官。"那么,阿巴克爾太太,"他用和藹的語調(diào)接著說,"你的水果是在哪里買的?""大學(xué)街的薩頓市場,每天都有新鮮的貨。""除了坎皮恩小姐,其他人吃這些水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