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一臉沉思。"你剛才說你對科學(xué)沒有興趣，佩里先生，那么，我假定你沒有太多科學(xué)方面的學(xué)問。你對--譬如說，病理學(xué)，并不熟悉？"

薩姆和布魯諾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但是佩里確定地點頭："我很清楚你想知道什么。我猜，你的想法是哈特家族的血統(tǒng)一定有一些根本上的病理問題，這才會導(dǎo)致他們的錯亂行為？"

"太好了，佩里先生！"雷恩微笑，"你同意我的看法嗎？"佩里生硬地說："我既不是醫(yī)生，也不是心理學(xué)家，他們--不正常，我承認，但我只能說這么多。"薩姆站了起來。"我們說說這個問題吧，你怎么得到這個工作的？""康拉德·哈特先生登廣告請一個家庭教師，我和一些人一起來應(yīng)征，很僥幸被錄用了。""噢，那么你有推薦信？""是的，"佩里回答，"是的，是的，當然。""信還在嗎？""是……是的。

""我想看看。"

佩里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起身迅速走出圖書室。"有點兒眉目了，"門剛在佩里身后關(guān)上，巡官便說，"終于有了突破。就要揭曉了，布魯諾！""到底在說什么，巡官？"雷恩微笑著問，"你是說佩里？除了一些明顯的戀愛跡象，我承認我看不出--"

"不，我不是指佩里，等著瞧。"

佩里拿著一個長信封回來了。巡官從信封里抽出一張厚信紙，開始迅速地閱讀。那是一封簡短的推薦信，說明埃德加·佩里先生是簽名者的子女盡職的私人教師，他并非因不稱職而離職。簽名者的姓名是詹姆斯·里杰特，簽名下面有一個公園大道的地址。

"好。"薩姆有點兒心不在焉地說，并把信還給佩里，"留著隨時接受調(diào)閱，佩里先生。今天到此為止。"佩里松了口氣，把信塞進口袋，快步離開圖書室。"現(xiàn)在，"巡官搓著兩個大手掌說，"現(xiàn)在開始進入重點。"他走到門邊，"皮克森！叫康拉德·哈特過來。"

所有冗長的對話，所有枝節(jié)的問題，所有的疑云、謎題和不確定，似乎都指向這一點。事實上，答案并非如此，但是情況疑似如此。隨著薩姆巡官語氣里夾帶的興奮，連哲瑞·雷恩先生都覺得心跳加快起來。

總之，對哈特家男主人的訊問，開始的時候和其他人沒有什么兩樣?？道隆す匕察o地走進來--這是個高大、心神不寧的人，五官粗獷，線條清晰。他看起來故作鎮(zhèn)定，走路小心翼翼，仿佛盲人置身險境；頭抬得直挺挺的，像小兒麻痹癥患者一樣不自然；額頭汗津津的。然而，他剛要坐下來，和平的假象就被擊得粉碎。圖書室的門砰的一聲大開，走廊上傳來格斗聲，杰奇·哈特又蹦又跳地跑進來，吆喝著小男孩想象中的印第安人戰(zhàn)歌，追逐著瘦小的弟弟比利。杰奇骯臟的右手抓著一把玩具戰(zhàn)斧，比利兩只手被緊緊地--雖然亂七八糟地--綁在他驕傲地挺直著的背后。薩姆直瞪瞪地看著眼前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