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問他,“你看過中情局按他們的想法拍的專題片嗎?”
“看過,我有一套拷貝?!?/p>
“對,我也需要復制一套。就是在這個專題片中,他們說的是因為電線短路造成主油箱油氣意外爆炸。片中所有的證人都說看到是從機翼油箱破裂處噴出的一溜火光,是來自飛機,不是沖向飛機。換句話說,人們在反向思維,他們是先聽見爆炸聲,再看見火光,一抬頭錯把燃燒的油氣流當成上升的火箭。你對此有何看法?”
他看著我,然后向上伸出大拇指問:“這才叫向上升,對不對?”
“我上次查看過?!蔽覍λf,“專題片又提出另外一種可能。飛機確實又繼續(xù)向上飛了幾千英尺,目擊者看到的就是冒著火的機身,站在地面上看不就是正象導彈拖著的那道亮光嗎?”我問他:“對此你有何感想?”
“我自信我還看得出一道不斷加速上升,拖著一股羽毛狀白煙的亮光,絕對不同于一架烈焰裹身、苦苦掙扎的飛機?!?/p>
我不安地想到特工梅費爾德已經(jīng)詢問過上尉斯普魯克,而且比我問得詳細。我又問:“你給梅費爾德女士提供的證詞也主要是這些嗎?”
“是的?!?/p>
“她的問題提的好嗎?”
斯普魯克看著我,好象我問的多么愚蠢,但是他還是很有涵養(yǎng)地回答:“挺好的?!?/p>
他又說:“我們就事件的前前后后談了一個多小時。她說她還會再來,并且請我再想一下我看到的事情,如果想到什么新情況,請給她打電話。”
“你后來打電話了嗎?”
“沒有。第二天就來了兩位先生找到了我。他們也是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人員,他們說要接著和我談,因為那位梅費爾德要去會見其他證人。,顯然,她只負責初談。一份消息報告說,單單目擊證人就有六到八百人,其中約有二百人看到了那道光,其余的人只看到爆炸?!?/p>
“我也看過那個報告,那么這兩個人——你知道他們的名字嗎?”
“知道,有他們的名片?!彼麖目诖锾统鰞蓮埫f給我。我湊到臺燈下看,第一張:利亞姆?格里菲斯,有點驚奇,但不過分。再看第二張:我確實大為吃驚,這是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名片,但人名卻是中情局的一個家伙——泰德?納什先生,分毫不差。
我在梅島一案中和這位先生相識,接著又一起經(jīng)手阿賽德?哈達德的案子。泰德有很多令人討厭的習慣。其中兩點最突出。其一,他口袋里裝滿各式各樣的名片和證件,證明他是某政府部門的雇員,拉大旗做虎皮,根據(jù)當時的目的和身份,任意取用;其二,每當我冒犯了他,他就陰陰乎乎地威脅要勢不兩立,動不動他就來這一套。不管怎樣,泰德和我早把這些事扔到腦后,主要因為泰德已命歸黃泉。
我向斯普魯克說:“我能留下這些名片嗎?”
“可以,梅費爾德小姐說我可以把名片給你?!?/p>
“好,那么你有梅費爾德女士的名片嗎?”
“沒有,納什先生拿走了?!?/p>
“真的?這兩個人跟你談了些什么?”
“他們聽過我和梅費爾德小姐的談話錄音。他們說他們只想再核實一下?!?/p>
“你在談話錄音記錄上簽過字嗎?”
“沒有?!?/p>
太反常。我說:“這兩個人也帶著錄音機嗎?”
“帶著,他們要我重復頭天說的話?!?/p>
“你重復了?”
“重復了。他們想找出我對他們說的和對梅費爾德小姐說的有什么前后不符的地方?!?/p>
“他們找到了嗎?”
“沒有?!?/p>
“他們詢問過你的視力情況嗎?”
“問了幾次。我的視力是沒挑的,過去和現(xiàn)在都屬一流的?!?/p>
“他們問過你是否喝酒或吸毒嗎?”
“問過。我告訴他們提這種問題有些失禮。我從不吸毒,而且出海時絕不喝酒?!?/p>
為了輕松一下,我說:“我只和別人喝或獨自喝?!?/p>
他對我的玩笑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幾秒鐘,他笑了。
我對他說:“換句話說——我可沒有貶低的意思——他們想動搖你的證詞?!?/p>
“我也是這么認為。他們解釋這是他們的本職工作。因為有可能我會做為證人被傳喚到法庭?!?/p>
“也對,你們的談話怎么結(jié)束的?”
“他們說還會和我聯(lián)系,同時他們嚴肅告誡我不要對新聞媒體乃至對任何人發(fā)表公開講話。我答應了?!?/p>
“你后來又見過他們嗎?”
“看見過。一個星期后,他們來了,還帶著另外一個人。經(jīng)介紹這位布朗先生來自國家交通安全部,他沒拿名片?!?/p>
“這次他們說什么?”
“還是老一套。我們又用了一個小時把我的話核對了一番。真舍得花時間啊,事件本身才用了不到兩分鐘。這次,他們告訴我他們認為爆炸是意外事故,是由機械故障引起的。”
“什么機械故障?”
“他們沒說,我也沒問?!?/p>
“為什么沒問?”
“我知道我看見了什么?!?/p>
“對,你是說你看到的——一道亮光和跟著發(fā)生的飛機爆炸——是有聯(lián)系的?!?/p>
“我從來沒有這么說過。我怎么能隨便這樣說?”
“我佩服你如此尊重事實。也許那道光和飛機爆炸純屬巧合?!?/p>
“然而,還是有可能的。你怎么應付這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