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齊奧·德斯坎薩多旅館的露西爾說你也許能幫點(diǎn)忙，提供點(diǎn)消息。”我斜靠車邊，盡可能擺出溫暖的笑容，否則只能去踢人行道出氣。

“什么樣的消息？”

“今天下午你接到那邊的叫車電話，十二C號房。一個高個子身材姣好的紅發(fā)女孩，她叫貝蒂·梅菲爾德，不過她可能沒告訴你。”

“通?？腿酥桓嬖V我去哪兒。有問題嗎？”他朝著擋風(fēng)玻璃吐出一口煙，等煙霧彌漫在車廂中后又說，“怎么一回事？”

“女朋友跑掉了。一點(diǎn)小爭執(zhí)，是我的錯，我想跟她道歉?！?/p>

“她家住哪？”

“離這兒很遠(yuǎn)。”

他用小指頭輕彈叼在嘴角上的煙，彈掉煙灰。

“或許這一切是她算計好的，又或許她根本不想讓你知道去向。你現(xiàn)在這個情況已經(jīng)算走運(yùn)了，要想跟鎮(zhèn)上這些旅館玩花樣，他們可不會饒過你。據(jù)我所知他們是出了名的兇惡?！?/p>

“或許我是個騙子吧！”我一面說一面從口袋里掏出名片，他看完后還給我。

“很好，”他說道，“這樣子好多了，不過這是違反公司規(guī)定的，我可不愿找麻煩?！?/p>

“五塊錢的生意有沒有興趣？還是這也違反規(guī)定?！?/p>

“公司是我家老頭子的，要是我闖出禍來，他會氣得吐血。并不是我不愛錢?！?/p>

墻上電話鈴響，他下了車跨跑三大步去接，我就在原地緊咬下唇站著不動。他講了一會兒又回來，鉆上車，往駕駛椅一坐，整套動作一氣呵成。

“我得開工了。”他對我解釋，“抱歉，我可不能遲到，我剛從德爾瑪爾趕回來，七點(diǎn)四十七分有輛往洛杉磯的火車，德爾瑪爾有個臨時站，這一帶的人都在那里乘火車去洛城。”

他發(fā)動引擎，探出車窗把煙屁股朝街道扔。

我隨即說了聲：“謝謝！”

“謝什么？”他倒好車一溜煙就開走了。

我再看一次表，算了一下時間和距離。從這里到德爾瑪爾十二英里，載客到德爾瑪爾，把他或她放下，來回一趟約莫要一個鐘頭。這小子把消息給了我，那一定是跟我打暗號，否則他大可不必浪費(fèi)唇舌。

我望著那部車子，直到它離開我的視線，然后過街道朝電話亭走去，我讓亭子門開著，投入硬幣，撥個零。

“幫我接洛杉磯，對方付費(fèi)，謝謝?！蔽医o了她電話號碼，“雙方通話，找克萊德·烏姆內(nèi)先生，我叫馬洛，人在埃斯梅拉達(dá)4-2673公用電話上。”

她接通的時間比我說明的時間還短，對方急促地接起電話。

“馬洛嗎？差不多是你該匯報的時候了。情況如何？你說吧！”

“我在圣地亞哥，我把人給跟丟了，她趁我不留神就溜走了?！?/p>

“我就知道我挑上一個自以為聰明的蠢貨?！彼懿桓吲d。

“情況沒那么糟。我大概估算得出她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