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嗎要愛我呢？算了，別挑起這些煞風(fēng)景的話題，總有一些時光是無可比擬的——即使它只有片刻?！?/p>

我可以感受到她溫暖的緊貼著我，她充滿生氣身體的起伏有致，她細(xì)長的雙臂則毫不放松地?fù)ё∥摇?/p>

接著在黑暗中再出現(xiàn)陣陣嚶泣，之后又是一陣舒緩的平靜。

“我恨你，”她緊貼著我的雙唇吐出這個詞句，“不是因為做愛，你知道完美的做愛從來不成雙的。但是我們卻飛快的連著兩次做到了。我以后不會再見你，而且我也不想見面了，這種事要不就長長久久，要不就寧可它從沒發(fā)生?！?/p>

“你現(xiàn)在說這些好像是個冷酷的陌生人，自以為太了解生命悲劇性的陌生人?！?/p>

“你也是。我們兩個都錯了，這樣子是沒用的，給我一個吻?！?/p>

突然間她不動聲色的起身離床。

過了一會兒，走廊的燈被打開，她則身披長罩衫站在房門口。

“再見。”她冷靜地說，“我?guī)湍憬谐鲎廛?，你到門口等，你不會再見到我?！?/p>

“烏姆內(nèi)那邊你怎么辦？”

“那個可憐沒種的渾蛋。他不過是需要個人來自我膨脹，好讓自己沉浸在權(quán)力欲與征服感中。我滿足他，女人的軀體不是什么不可侵犯的圣殿——特別是一個在愛情上幻滅的女人。”

然后她就不見了蹤影。我起身穿上衣服，臨走前豎耳聽了一會兒，沒有任何動靜。我大聲叫喚，也沒人答應(yīng)。等我走到屋前的人行道，出租車正要發(fā)動。

我回頭望，房里幾乎一片漆黑。

沒人住在這，這一切只是一場夢，除了打電話叫出租車的某個人之外。我進了車往家的方向行進。

“我以為你不會來?！蔽蚁乳_口。

“不是的，你是害羞罷了，你早知道我一定會到的。我要威士忌加蘇打，你這兒有嗎？”

“有的。”

我遞給她飲料之后便在她身旁坐下，但是距離近到引人浮想聯(lián)翩的程度，我們舉杯輕觸互敬對方。

“想不想到羅曼諾夫餐廳吃晚飯？”

“然后呢？”

“你住在哪兒？”

“西洛杉磯，那里有一條安靜古老的街道，我的房子就在那兒。我剛才問你：接下來呢？你記得嗎？”

“當(dāng)然決定權(quán)在你嘍?！?/p>

“我還以為你很難打發(fā)呢！你的意思是我不必付賬了？”

“你開這種玩笑真該打屁股?！?/p>

她忽然大笑，然后從眼鏡上方盯著我瞧。

“就當(dāng)成你已經(jīng)出手打了，方才我們對彼此都有一點誤解，那么羅曼諾夫餐廳可以等一會兒，同意嗎？”

“我們可以先到西洛杉磯。”

“就在這里不好嗎？”

“我怕這樣一來你就會離我而去，一年半之前我在這屋子里作過一個夢，那個夢至今仍然陰魂不散，我不想重溫噩夢?！?/p>

她一聽完猛然起身抓起外套就要走，我勉強算是幫她披上了外衣。

“很抱歉，我應(yīng)該先告訴你的?！?/p>

“因為你有一個陰魂不散的夢而跟我道歉？我也做過夢，不過都已經(jīng)夭折了，我連讓它們存在的勇氣都沒有。”

“不是那個意思。我曾經(jīng)有過一個女人，當(dāng)時她很富有，并一心一意想要嫁給我，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也許我這一輩子沒機會再見到她了，可是我忘不了。”

“我們走，”她靜靜地說，“讓回憶自己去攪和吧！我只希望能有一個真正值得懷念的回憶。 ”

往凱迪拉克走去時，我還是沒碰她。她的駕駛技術(shù)一流，一個女人能把車開得這么好，幾乎可以算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