膩著卓凱甜蜜了幾天,他開始忙正事。這次回來除了“晉見”我爸媽以外,他還肩負著先鋒的使命,替他爸跟清華物理系的博導聯(lián)系一個項目,如果有戲沒準兒老爺子還得親自回來一趟。
卓凱跟我提過,說是工作結束了準備帶我回加拿大,試著跟我爸這邊說說,等退休了干脆一塊兒移民過去,反正就我一個孩子,守著女兒、女婿也安穩(wěn)。
我嘴上說:“誰要嫁你呀!別臭美了!”可看他一臉真誠,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聽得我心“撲通撲通”地跳,有點慌,卻不知道在慌什么?只是低著頭說再看看吧。
送走了卓凱我關上門,歡歡搖著尾巴在我腳背上來回地磨蹭,我抱著它仰面栽進柔軟的大床里。我這輩子真的就這么定了?離開北京,離開中國,離開所熟悉的朋友,在異國他鄉(xiāng)生老病死過一輩子?
即使卓凱優(yōu)秀、善良、淡定,是我的期待,即使我也認定下半輩子要好好地愛他來補償,可總有些小小的不甘。羅昊那邊已經(jīng)放下了,還在不甘心什么?閉起眼睛,我找不到答案。
拿起手機很自然地翻到展翔的號,心想這小子自打卓凱回來了還沒露面呢,哪兒晃悠著呢?撥號就掛過去了,半天才接,還以為他拍片呢,可那邊挺安靜的。我問他在哪呢?他說還在涿洲呢,也許太熟悉了,展翔的緊張我一下子就能聽出來。
我說我也在涿洲呢,就在你們影視城門口,你出來接我吧。要是平常展翔肯定知道我是故意蒙他,一定會反口說我就站門口呢,怎么不見人影呀?可今兒,一聽我說殺過來就慌了,他說我沒在影視城,在西邊的高爾夫球場呢。
我接著擠兌他說:“你那戲拍完了?怎么跑那兒‘消贓’去了?我打輛車過去找你?!彼f:“別,你別過來,我爸在呢?!蔽腋{悶了,展叔又不是外人,我過去怕什么的。最后他支支吾吾地說:“我相親呢?!?/p>
我“哦”了一聲就把電話掛了,自己都奇怪,我怎么這反應???展翔這小子終于跟套上嚼子似的讓展叔押去相親,這么一大明星都得靠相親來解決后半輩子的人生大事了。按理說我應該先抱著手機笑到床底下,然后把編派了多少年的損詞拿出來,好好招待他??稍趺淳鸵稽c都高興不起來呢?
轉(zhuǎn)臉又給薛瞳打,她一聽,樂得不行,分析說:“可能你壓迫了展翔這么多年,就跟一兒子似的,要把兒子拱手送給兒媳婦了,你這當媽的能那么心甘情愿嗎?”我乍一聽也是這么個理兒,可一琢磨不對味兒,沖薛瞳吼:“我有展嬸那么老嗎?還展翔他媽呢?”薛瞳趕緊賠不是,“是他姐成了吧,他姐!”
我叼住薛瞳不撒嘴,東拉西扯跟她嘮閑嗑,聽她在那邊抽空指揮秘書打印這個文件,安排那個會議,死活就不掛電話,足足惡心了她一下午,這才稍微舒緩了一下奇怪的空虛和彷徨。
我又開始成為百無聊賴的米蟲,天復一天,年復一年地糟蹋著勞動人民的血汗,除了上網(wǎng)就是跟薛瞳、葉子天南海北地煲電話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葉子一個勁兒攛掇著我去逛街,其實是想讓我先見見陳宇,回來好給薛瞳、段雪她們打打防疫針,看樣子不打算再金屋藏“驕”了,想把陳宇正式搬到臺面上來。沒薛老大發(fā)話,我可不敢擅作主張,只好拿卓凱做擋箭牌。正兒八經(jīng)地跟葉子說,我們家卓凱就在眼前呢,我可得守“婦道”。在加拿大我可是一文靜淑女,你這個“葉婆”少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