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洛里有時也會有點小聰明呢,對吧?”末了,他無精打采地說。
“我不這么認為?!?/p>
科學家冷冷地說。
“他不是找到畫了嗎?”哈奇說。
“他當然會找到,本來就是要放在那里讓他找到的?!?/p>
“放在那里讓他找到?”記者重復了一遍,“畫不是詹寧斯偷的嗎?”
“如果是他偷的,那他就是個大笨蛋?!?/p>
“如果不是他偷的,那是誰放在那里的?”
“德萊塞普?!?/p>
“德萊塞普!”哈奇說,“他為什么要偷一幅價值五萬美金的畫,
然后把它放在仆人的床底下讓人找到?”思考機器在座位上扭動兩下,斜著眼古怪地瞪了他一眼。
“哈奇先生,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腦筋轉到哪里去了?!?/p>
他直截了當?shù)卣f,“馬洛里先生會有那種看法我可以理解,可我一向認為你是個聰明人。
”哈奇對這個指責只能微笑以對。
這不是他第一次聽到對方說這種話了。
一直到出租車到家之前,兩人都沒再說話。
“哈奇先生,我唯一需要考慮的問題是,”下了車,思考機器開口道,“我要不要費些力氣去幫卡爾先生找回原作。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很滿意了,而且很可能永遠都不知道有什么不妥。
因此……”哈奇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我知道了!”他叫起來,“你是說馬洛里找到的畫是……”“原畫的復制品?!?/p>
科學家替他說完,“我對美術作品一無所知,因此乍看之下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復制品,我只是運用邏輯思考得到了答案。
當原畫從畫框上切下時,可以從還留在畫框上的帆布看得出來,刀子在畫布的右上角稍微斜了一下。
馬洛里先生找到的畫布與畫框上殘留的帆布并不完全相配。
結論是顯而易見的?!?/p>
“那么原作還在德萊塞普手中?”“德萊塞普手上有原作。
他是如何拿到的呢?其實,方法多的是。
也許他將畫布卷成一筒,藏在外套里;也許他有個同黨,不過我不相信他會采用這種普通的偷竊方法。
當我重新研究這件案子時,我能看出他是個聰明人。
“比如,他先請求讓他臨摹惠斯勒的畫,你可以看出這幅畫的畫框大小和魯本斯的畫一樣。
他開始臨摹,就在宴客廳里。
雖然他經(jīng)常只身一人留在宴客廳,但是要知道,卡爾先生隨時都會走進來,所以事實上,他是經(jīng)常處于被監(jiān)視的狀態(tài)中的。
他說他花了兩天的時間完成臨摹。
他知道卡爾先生對美術一無所知,所以他在沒人監(jiān)看時,將用帆布包好的畫打開,用刀片將魯本斯的名畫從畫框上裁下,放在身邊,又臨摹了一份。
當然,萬一有人來,他會將名畫蓋起來,假裝他在臨摹惠斯勒的風景畫。
要偷竊一幅價值五萬元的畫,這一點點小麻煩算不了什么。
“我們知道德萊塞普先生是個畫家,他根本就不用擔心卡爾能看出他在搞什么名堂。
他一開始就打算取走真正的魯本斯名畫,用復制品做誘餌。
你看到馬洛里先生分不出真品和復制品之間有何分別,德萊塞普則知道卡爾先生也分辨不出。
他唯一的危險是被真正的鑒賞家或其他畫家看到復制品而已。
他大膽地讓警察在他眼前找到竊賊,還自告奮勇幫卡爾先生懸掛美術館中的畫作,從而發(fā)現(xiàn)名畫失竊。
現(xiàn)在尚不清楚的是,他是怎么把復制品藏在詹寧斯的房間里的。
我可以想出有好幾種方式……”他往后靠在椅背上,停頓了一下,斜眼朝上,雙手指尖相觸。
“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去把原畫拿回來。
你說過就藏在德萊塞普的房間里,所以用不著擔心會遺失。
我敢說他知道,如果他想逃走,一定會引起警方的注意。”
我說過?哈奇想不出他什么時候說過原畫藏在那里,不過他知道思考機器這么說一定有他的理由。
“他是如何把原畫從卡爾家拿走的呢?”哈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