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克蘭斯頓,”過了一會兒,有個男人大喊,“你殺了他!”“哼,我才不愿意一輩子都被關(guān)在牢里,”另一個人咆哮著,“雖然我并不想殺人,但必要時我還是會干的。
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家伙,咱們早就安全了。
真想也給他一槍算了?!?/p>
“對啊,為什么不呢?”另一個人冷酷、無情地嘲笑他。
“閉嘴!”黑暗中,腳步聲朝倒在泥土地上不動的思考機器靠近。
科學(xué)家面朝下趴著,幾乎快要碰到那個被綁住的男孩了。
其中一人彎下腰,用手摸索著科學(xué)家瘦小的身軀。
“他死了嗎?”另外一人問。
“老天!你干了什么???”頭一個說話的人用暴躁的口氣驚叫著,“我做夢也沒想到這件事會演變成謀殺!”“現(xiàn)在可不是討論我為什么要殺他的時候,”另一人殘忍地說,“該討論的是我們現(xiàn)在要怎么辦。
我們可以先將這具尸體藏在地下室的煤箱子里,等弄完這里的事后再回來安置。
可是,咱們該怎么處理這個年輕人呢?你我一樣有罪,他看到了。
他一定會告訴其他人。
咱們該怎么辦?”“只要他活著,總是會說出去的?!?/p>
對方說。
“既然如此,那么只有一種選擇了,”克蘭斯頓斷然地說,“兩個一起干掉,埋在一起,然后離開此地?!?/p>
“別殺我,別殺我!”年輕人突然嗚咽起來,“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保證絕不會說出去,不要殺我!”“哼,閉嘴!”克蘭斯頓咆哮著,“等會兒再收拾你。
有火柴嗎?”“別露出亮光,”第二個人厲聲說,“不,不要,我不想看,如果……如果你剛好一槍打爛了這個人的臉呢?”
“哼,先幫我把他抬起來?!?/p>
克蘭斯頓不耐煩地說。
兩個人一起將知名科學(xué)家有如孩童般瘦小的身軀抬起,走上階梯抬到地下室,再朝后方走。
曙光初現(xiàn),從窗外照在思考機器蒼白的臉上。
他兩眼大開,沒有一絲神采,嘴唇微張。
抬著他的人粗暴地將他丟入裝煤塊的箱子,合上箱蓋,然后磕磕絆絆地離開房間。
約半個鐘頭之后,煤箱的蓋子從里面打開,思考機器爬了出來。
他憐惜地揉揉膝蓋和胳膊肘,活動痙攣的四肢。
“老天,老天!”他喃喃自語,“我真該再小心些才好?!?/p>
他朝地下室下層的入口走去。
現(xiàn)在外面亮多了,可以看清眼前的路。
他輕巧地走下階梯,盡可能不發(fā)出聲音,特意記得避開會嘎吱作響的第四級臺階。
他踏上昏暗房間的泥土地,停下來傾聽了好幾分鐘。
等到確定室內(nèi)只有他一個人時,他就在地上慢慢摸索他的手電筒,找了一會兒才找到。
他放心地打開手電四下張望。
這是個空曠、昏暗又潮濕的房間。
四周靠墻的地方有一些堆起的泥土,好像最近才被挖掘過似的。
在他前方就是那個被綁起來的年輕人剛才躺著的地方。
再往前,他不禁眼睛一亮,是一部電話!話筒上似乎有被子彈劃傷的痕跡。
他心領(lǐng)神會地點點頭。
電話旁邊有個新近修建的工程,好像是條地道。
他用手電照進去檢查,這個地道是從堅硬的泥土中挖出來的,墻邊那些土堆很可能與此有關(guān)。
他毫不猶疑地徑直走進去,一路小心翼翼,不時要彎腰避免頭碰到地道上方。
走過十英尺、十五英尺、二十英尺,前面依然是發(fā)出腐爛臭味的暗洞,不知道會通往何處。
地道在約三十五英尺的地方轉(zhuǎn)了一個大彎,乍看之下好像是地道盡頭,可是接下去又是一條筆直的地道,再走了十五、二十英尺后,地道逐漸變窄變矮。
突然,地道到了盡頭,思考機器發(fā)現(xiàn)面前似乎是一扇門。
他掩住手電筒的亮光,在黑暗里從門上的裂縫往里看,依稀可以看到門外的光。
他停下來想了想,不管外面是什么地方,這里似乎就是他的目的地了。
門外的光是由電燈發(fā)出的,會不會有人在那里呢?會是某個秘密集會的場所嗎?他的手指摸索到門緣,將門扳開一道小縫望去,然后放心地將門打開,走入一個燈火通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