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片中舒緩的節(jié)奏激發(fā)了我的舞蹈興致,于是我一個人開始跳起來,這時媽媽突然闖了進來,說“這首歌很有趣啊”。我害羞得滿臉通紅,對著媽媽喊道:“不許進來!”然后把門關(guān)上,又把音量調(diào)到了最小,一個人入神地聽起來。
這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呢?我看到小狗的時候心里會想,“小狗要是不長大就好了”,難道我把這種“可愛的條件”套到了自己身上?
這種感情在我的心里持續(xù)了好長一段時間。
媽媽自己也有兩三張唱片,她喜歡的是中條清的歌。
那個時代的人好像不怎么聽音樂,偶爾聽一次唱片,也是正襟危坐在手提播放器的前面,姿勢像勝利狗一樣,傾聽著中條清的《謊言》。
那時候有一次中條清要來我們鎮(zhèn)子的附近演出。從學(xué)校回家的路上,一個拐角的香煙店墻上貼著海報,預(yù)告了公演的信息。
公演的時間正好跟媽媽的生日比較接近,所以我想買一張演唱會的票作為給媽媽的生日禮物。
在那之前,媽媽過生日的時候我不是采點附近的野花,就是幫媽媽捶背,要不就是用黏土捏成惡心的動物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媽媽。但是這次的生日禮物需要錢,想來想去還是沒什么辦法,最后只好向媽媽要買演唱會門票的錢。
于是我跟媽媽商量,看能不能不說用途就要到兩千塊。
果然比較困難。我上小學(xué)一年級的時候曾被高年級的學(xué)生恐嚇過,所以媽媽好像在擔(dān)心這個。最終我跟媽媽約好我把買來的東西給她看,在這個前提下她給了我兩千塊。我拿到錢后馬上去了香煙店,買了一張演出的票。我本來打算到生日那天再送給媽媽的,可是現(xiàn)在當(dāng)天就要給媽媽看。
“哎呀,謝謝你哦,是呀,這樣一來不去可不行啊?!?/p>
媽媽重復(fù)了好幾遍,然后把手提播放器拿到飯桌上,開始聽起《謊言》,似乎很高興。
演唱會的當(dāng)晚,媽媽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中條清征服了,她的眼神也不像平時的“媽媽”了,而是徹底成了一個色迷迷的女人。媽媽陶醉地說道:“哎呀,中條真不錯啊,歌好聽死了。真好啊,中條真是個不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