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詢問四個人今天街上發(fā)生了什么,得到的回答會各不相同。一個剛從列文斯頓酒店的扶輪社 午餐會歸來的商人會說:“ ‘戴夫尼’那邊擠著好多人,那家伙很會促銷?!?
年長的教師會說:“哦,有件好事!戴夫尼先生的外甥喬治現(xiàn)在在店里做工呢。”
十幾歲的女孩會告訴你:“戴夫尼在促銷,真棒!”
而十幾歲的男孩答道:“哇,你看見從戴夫尼的店里出來的那些姑娘沒?”
這四個人都陳述了自己所看到的;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各自感興趣的方面。
等我們經(jīng)過沉思的訓練,學會對欲望加以控制,將注意力引導向我們希望注意的對象上,這時候,世界在我們眼中就會顯得跟原來很不一樣。我們將日益清晰地看到事物的本來面目,我們的視線將不再受制于強迫性的吸引。我們不僅能更清楚地看見事物的色彩、質地、形狀,還能覺察到眼前的對象及情勢中的和諧與秩序——覺察到人類對于和諧與秩序的可悲違反也未可知。總之,我們感知世界的方式會經(jīng)歷顯著的變化,十九世紀孟加拉的神秘主義者室利?羅摩克里希那稱之為長出“新的眼睛”和“新的耳朵”。
英國神秘主義者托馬斯?特拉赫恩 曾以勃發(fā)的激情,將一個睜開雙眼的人所見到的神奇景象形諸筆墨:
街道上的粉塵和石塊像金子般珍貴……放眼望去,大門內的樹木郁郁蔥蔥,使我陶醉狂喜;它們的甜香、它們難得一見的美麗,都讓我的心臟怦怦直跳……男孩女孩們在街上翻滾嬉戲,搬金挪玉……日光昭示著永恒,眼前的一切都蘊涵無限。
因此,注意力是極其寶貴的官能。我們的運用方式也至關重要,因為但凡注意力所及之處,無論善惡,都會勃發(fā)出生機。假如某人在公眾聚會上遲到,別人都轉頭注視,那么騷動就會放大——這是眾人的注意力使然。如果大家的注意都能集中在主講人身上,那么遲到者引發(fā)的喧嘩就會降到最低。同樣的道理,假設有人失手掉了一個玻璃盤子,那么停下手里的活盯著它看又有什么益處呢?這就是為什么我建議各位不要在沉思中和干擾對抗的原因。那樣就等于把注意力和精力分給了它們,它們將因此膨脹,變得更加難以驅逐。
非隨意注意
我們偶爾會發(fā)現(xiàn)幾個天賦異秉的人,他們天生就能做到專一,根本不必下工夫接受大多數(shù)人必須接受的感觀訓練。這非常好,能省下許多力氣,但其中可能有一個潛在的缺點。這樣的人,他的心靈或許會對感興趣的事物充滿熱情,全情投入,就算在必須放手時也無法脫身。身為教育者,我不由想到了那些沉湎于古代蘇美爾文明或塞繆爾?佩皮斯 晚年日記的教授們。他們不管走到哪里心中都裝著學術,專一是專一,但不能收放自如,于是在人際交往方面一團糟,小災小禍也時常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