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不?！毙煨”竽倪€好意思？連連擺手?！斑B里打靶馬上就開始了。營長，我去了?！闭f罷逃也似地跑了。

實彈射擊進行得十分順利。靶場上清脆的槍聲陣陣。連里戰(zhàn)士們分十人一組，緊湊有序地進入射擊位置，分別進行了臥姿和跪姿兩種姿式的實彈射擊。一個小時后，全連實彈射擊完畢。

孫福林在一旁看著，感覺十分滿意。

趙大江命令各排返回；自己則陪著孫福林，等著看徐小斌統(tǒng)計出來的考核成績。

徐小斌向營長和連長報告：全連考核成績總評為優(yōu)秀；又討好地問：“營長，要不要也打幾槍玩玩兒，過過槍癮？”

趙大江也慫恿孫福林玩玩兒。

孫福林無所謂地：“我還打什么槍??？老兵了，玩槍早玩膩了?！鞭D念又道：“不過倒也是。我當兵這么多年，還真沒痛痛快快地‘吐吐’過它一梭子呢。唉！只怕以后就難有這個機會嘍。”話音里就帶出了傷感味道。

“怎么沒機會？你現(xiàn)在就可以‘吐吐’啊，打多少子彈都成。”徐小斌懷了回饋營長方才態(tài)度的心思，連連鼓動。

“哦？你們連能供得起我子彈？”孫福林起了興致地問。

“當然啦！”徐小斌說著，又不敢專美地試探連長的態(tài)度：“不信你問我們連長?！?/p>

趙大江接口道：“你只管打嘛！我陪你一起打?！?/p>

孫福林笑逐顏開，連聲說“好”！

徐小斌和小楊裝滿幾彈夾的子彈，分別遞給趙大江和孫福林。那倆人便提了五六式沖鋒槍，向著前方的靶子“噠噠、噠噠”地“豪”放起來。打過孫福林覺得不過癮，讓小楊再裝子彈，說他要試試一口氣打完一彈夾的滋味，否則以后就沒機會了。

徐小斌是軍械員，保證實彈射擊安全是他的職責。五六式沖鋒槍裝滿一夾子彈有三十發(fā)。他自己雖然沒有連續(xù)射擊過，卻也知道這樣射擊的厲害。他從小楊手中接過彈夾，給孫福林裝上，忍不住小聲囑咐：“營長，你可抱緊了槍??！這槍的后座力可大了，打連發(fā)不抓緊了，根本抱不住的?！?/p>

孫福林當然懂得這個。他事先向周圍人打招呼：“你們都靠后閃著點??！”徐小斌卻不放心，依然站在孫福林身后，生怕發(fā)生意外，準備隨時出手相助。

孫福林提起沖鋒槍。他先用槍托在肩窩里找了找著力處；再雙手在握槍處用力攥了兩攥，覺得吃上勁攥牢了。然后，他后槽牙一咬，全身用力抱住槍身，摳動了槍機：“噠噠噠噠噠．．．．．．?！睒屄暭ぴ讲唤^，槍身劇烈顫抖，彈倉處崩出一連串滾燙的彈殼。

這種連續(xù)射擊產生的作用力實在是太大了。饒是孫福林這樣的老兵死命抱了，也難以控制得住槍身的跳動。整個射擊過程不過幾秒鐘，孫福林卻被連續(xù)射擊產生的作用力，強制帶動出了三個動作：始則是子彈的后座力抬著槍口向上；續(xù)而是孫福林拼力將槍口按向地面；最終卻還是按壓不住地由著槍口，向著天空發(fā)出最后的怒吼！

最后一顆子彈射出槍口，孫福林只覺手中的力道一下子被卸盡無余；心中隨之生出空蕩蕩的失落感。他松開緊咬的牙關吁出口氣，才發(fā)覺自己已是驚出了滿額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