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約翰森問，“你們自那之后再沒有見過面？”

彼德接過約翰森的問題就像接受一個挑戰(zhàn)。毫無疑問地，任何稍微有點勇氣的男子在一段跨越大洲的飛行中，坐在像赫莉這樣的一個年輕女子身旁都會想方設(shè)法要到她的電話號碼的。彼德感覺自己被迫要向約翰森展示在這方面自己并沒有輸給任何人，并且確保赫莉?qū)Υ苏J可，無論她是否關(guān)心。的確，為達到這些目的，他會不惜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白癡，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事實上，”他說，“我們約好了再見面的。赫莉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在了一張紙上，我們計劃一起共進晚餐?！睆娬{(diào)那張紙似乎給了約翰森很詳細的暗示了，彼德認為?！暗恰馈Α彼熳?，臉漲紅，“實際上我把那張紙弄丟了?！?/p>

“你把那張紙丟了！”赫莉叫了出來。她用手抓住彼德的胳膊，“你丟了它！我一直認為是你成心放我鴿子！”

“當然不是！”彼德說。在他的自我意識里，從來沒有想到過赫莉會因此受傷害?！拔襾G了你的電話。我知道這事情很愚蠢。我那時在酒店，可是它不見了。所有的地方都找過了，”彼德繼續(xù)說，“但是不知道怎么了，那張紙條就是消失了?！?/p>

“真是倒霉?！焙绽蛘f。她的語調(diào)和表情反射出與彼德重逢后一直都沒有展現(xiàn)的真誠的溫情。

“絕對是倒霉透頂！”彼德說。

“我肯定你很懊惱！”約翰森說。

然后他們都向著對方微笑。

約翰森一直近距離地觀察著他們?，F(xiàn)在他對他們兩個報以溫暖的笑容?！皩ξ襾碚f事情真懸啊?！彼f，“如果事情不是那樣的，那么，誰知道接下來又會發(fā)生什么呢？也許我們還像現(xiàn)在這樣大家圍坐在一起，但是一切都將會不同?！彼恼Z氣聽起來溫和、甜美、幽默，甚至還帶有一絲醋意?！拔艺鎽c幸彼德那時候那么白癡。那可能難以置信，赫莉，但是他的性格的確如此。”

赫莉笑笑，握緊了約翰森的手。彼德也笑了。他和赫莉交相一瞥，這時，其他賓客走過來，聚會的氣氛將這一切驅(qū)散。接下來的時間，彼德一直在試圖尋找與赫莉單獨相處的機會，哪怕是片刻也好，但是事物弄人，他一直沒有找到。

在彼德和赫莉第二次見面不久后的一個晚上，他獲悉了一些關(guān)于她對他丟電話號碼這件事情的看法的信息。赫莉出去了，彼德在約翰森的公寓里和他一起等待著其他朋友們的到來，然后一起去吃晚餐。彼德正在看一場曲棍球比賽，約翰森在校正樣稿。

“嘿?！奔s翰森說，他連頭都沒抬，“你知道嗎？那次當你和赫莉并肩同坐的時候，你確實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彼德試圖盡可能地保持冷靜，他微啜了一口啤酒然后繼續(xù)看電視中的魔鬼般的力量比賽?！笆菃?？”他問。

“是的，”約翰森回答。他一邊說一邊在紙的頁邊空白處寫一些注釋?！拔覀兙痛苏?wù)撨^，她就是這么告訴我的。所以很自然的，我對此很介意，我問她，‘那么現(xiàn)在呢？’她笑了。然后說，‘你嫉妒一個多年前在飛機上坐在我旁邊的某個人？你沒瘋吧？’我覺得這聽起來很愚蠢。我的上帝??！”約翰森在文件上戳了下手中的鉛筆然后擦掉一些字跡?！胺凑屛覄e擔(dān)憂。‘你知道那些事情怎么回事?！f，‘你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在某地遇到某個人，你會覺得這很奇妙，然后，再過兩天，你就把這一切忘得一干二凈了?！@聽起來很有趣。事實就是這樣，你不這么覺得嗎？”他對著手中的文件咕噥著一些詞語然后對內(nèi)容進行了一些改動。“還有，你知道嗎，她還說，他覺得你是一個不錯的家伙，她打賭你肯定為沒能給她打電話而懊惱不已，但是實際上你沒打成電話對她來說讓她感覺放松不少。她被那個小寶貝纏身，你可以想象，然后就是她的父親和姐姐，再然后她母親來了。如果你真的給她打電話了，她真是難以想象將如何應(yīng)對?！彼麆澋袅藥讉€詞，“所以，不管怎么樣，我不想打擊你。”他的牙齒抵著筆頭，斜倚在椅子上舉著那份樣稿，皺眉看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