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之打斷了他的話,“愛一個人不應該去懷疑她,她從小就是一個人在國外生活,她只是渴望被愛而已。當年如不是你懷疑,清陽就不會死。”
一番話說得盤長生怔住,清陽……他嘆氣,如果他能信任她,能坦誠面對自己對她的感情,她就不會死。說別人不懂得愛,其實他自己才是不懂愛為何物。
“對不起。”信之一時錯口觸及了他的痛處,連忙道歉。
盤長生苦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兩人正準備離開,大開的房門忽然關上,屋里變得陰暗起來。盤長生馬上意識到了危險,把信之拉到他身后。
曹婭妮的房間里閃著幽光,吸引他們兩人來到房間。房子里一盞旋轉的花燈放射著各色的光,暗紅、暗紫、暗黃、暗綠,幽幽的轉動著。盤長生一把拉開窗簾,刺眼的光照射進來,房子里再沒有異樣。把燈關上,兩人離開。
等到了夜里,信之單獨潛進了曹婭妮的屋里。他輕輕地關上門,沒有開燈,坐在沙發(fā)上,對著黑暗說話:“曹婭妮,是不是你?你是不是有話和我說?”他連問了幾句也沒人答應,有些泄氣地窩進沙發(fā),他知道今天下午一定是曹婭妮有話要說,但被盤長生打斷了,所以他決定孤身前來,無論多危險,也要為陶瓷洗清嫌疑。
書房的門忽然亮了,在黑暗中,那道綠門發(fā)著幽幽綠光,說不出的恐怖詭異。慢慢地,綠門流淌出暗紅的血色,整間屋子詭異到了極點。他開始聽見了挪動桌子,拉開椅子的聲音,書寫的沙沙聲、撕掉紙張的聲音。靜謐的空間里,聲音被放大,刺激著耳膜。他一把推開了書房門,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沒有亮光,也沒有任何聲音,走至書桌前,桌椅也沒有半分移動過的痕跡。
窗沒有關緊,夜風吹動著暗紅的窗紗,撩撥著他的頸項,他撥開窗簾,玻璃窗上顯出一個白色的模糊身影,他回頭,沒有人。
冷汗濡濕了他的衣服,風一吹過,止不住地冷。他想把窗戶關上,突然眼一黑,摔倒下去。迷糊間,半閉的眼看見斜對著的穿衣鏡里出現(xiàn)了一道白色身影,她身穿性感的白色真絲低胸睡衣,露出紋有梅花的胸部和修長的大腿。她走到桌子旁,挪了挪桌子,隨后拉開椅子坐下,她的頸脖處戴了一條妖嬈的鴿血紅寶石,此刻閃著詭異的紅光。鴿血紅呈淚滴狀,又如一個大大的驚嘆號,寶石周圍鑲嵌了一圈白珍珠,為了凸顯寶石的紅,選的都是極小顆,圓度大小都一樣的潔白的珍珠。再用白金碎鉆的鏈子串起來,扣子處鑲了一扣極大的圓潤的珍珠,新穎貴麗的設計,貼在肩背上的珍珠使得脖子的線條更加柔和美麗。
她剛坐下,又煩躁不安地起來,走到書柜前,取出了一本書,倚著窗子吟讀。讀了什么他聽不見,只見她又坐回了椅子上,提筆寫了一封信,隨后把紙撕了,再寫。終于她停下了筆,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她看向他,美麗的臉龐忽然變得紫青,半條舌頭無力地搭了下來,眼珠暴出,手腳在半空中無力地搖擺晃動,樣子恐怖到了極點。信之終于不支,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長紗拂過他的臉龐,他終于醒了,半邊窗戶開著,透進幾縷星光,他捂著頭站了起來,剛才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場夢。他打開了壁燈,走到書柜前,憑著記憶找到了一本金色書脊的書。
書很精美,是一本外國的短篇情感集,里面有許多個故事。他翻到了夾了書簽那頁,是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說的是男人變了心,沒了愛,女人難以活下去,帶著對他深深的愛意與絕望,女人自殺了。女人為了愛而殉情,留下了一段遺言:我如此愛你,愛得如此絕望,我的羅密歐啊,你為何絕情?別了,只望你能憶起我,我將一直與你同在,在你左右……
信之猛地掏出電話,但又放下,他仔細回想,唐陶兩人說了見到的是只穿了白睡衣的曹婭妮再無其他,但他剛才見到她戴了一顆妖嬈的鴿血紅寶石。他不再猶疑,打通了盤長生的電話,“曹婭妮的死亡現(xiàn)場是不是放了一封遺書?她的身上有沒有戴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