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她,沒有再說下去。陶瓷的身子顫抖起來,但她還是堅持道,“我相信Easun。我的書里都借用了他和一些女性朋友的名字來進(jìn)行創(chuàng)作,或許只是他商場上的仇人,為了陷害他而按著書殺人。所以Easun才會惹人懷疑,其實他真要殺人,動機是什么?還有他也不會蠢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來吧!”
盤長生看向她,這是個極有主見、心思縝密的女孩,遠(yuǎn)沒有她表面上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嬌弱膚淺。
“我也只是假設(shè),你最近還有沒有出版新的小說?”
“沒有啊!”她依然是瞪著一對好看的大眼睛看向他,像是在詢問。
“如果兇手真的是按照你的書去殺人,那以連環(huán)殺手的個性,一定不會就此罷手。而你沒有新的小說面世,他(她)又要犯案,那他(她)仍然會在你的小說里尋找適合他殺人的模式。”
一番話聽得陶瓷毛骨悚然,“模式?”
忽然她眼前一黑,想到了些什么,努力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想看清些什么。因為緊張,胸脯不停地上下起伏,“碧云天、黃花地、西風(fēng)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p>
盤長生凌厲的眸子精光一聚,道:“是了,《碧云天》、《黃花地》、《霜林醉》正好是你青花瓷系列里的一整套衣服。后來因為《花鬼》的銷量很好,所以你重新修改了一遍再出版發(fā)行,而那一整套的系列旗袍,你也安排《花鬼》中的女主角婭妮穿在身上后出現(xiàn)了不同的幻覺,引發(fā)了一連串的詭異事件。因為那一整套系列是由小說中的女主角小瓷設(shè)計的,她的靈感來自于第一部《青瓷咒》里,死去的女人所穿過的一系列服裝,所以每件衣服都帶了詛咒,穿上它的人都將不得善終。而作為第一件旗袍《香茗溪上》,就把婭妮殺死了。那剩下的三件呢?”
“糟了,今天晚上有時裝發(fā)布會,模特穿的主打服裝,就是第二件《碧云天》!”陶瓷猛地站了起來,復(fù)又無奈地坐下,不知所措地看向他。
相關(guān)的工作聯(lián)系人的電話打不通,陶瓷急得不行。還是盤長生心細(xì),問明了會場的地址,帶她上了車一路趕往天秀會場。
“你說會不會有事?”陶瓷睜著無辜的眼睛看著他。
“放心吧,晚上才開的時裝秀,來得及。”
等兩人來到會場,一眾人等已經(jīng)在布置準(zhǔn)備工作了。陶瓷連忙來到導(dǎo)演間,要求換下主打衣服《碧云天》,以其他衣服代替。再趕去試衣間,打算把旗袍拿走。
試衣間在會場的另一頭,要經(jīng)過一段長長的、狹窄的走廊。陶瓷由盤長生陪著,腳步走得飛快,以期能快些走過這狹長的空間。
“人兒啊,你為什么要走,午夜夢回,是誰陪在你身旁?等著你啊,等著你,我愿化作一縷芳魂入夢與你相隨。只要你,回轉(zhuǎn)身,眸光轉(zhuǎn)處,我在你左右?!睖喓竦呐幸羧缥缫箟艋貢r的那一縷幽幽芳魂,在彼此的身邊流連。
陶瓷顫抖的身體軟軟地靠在墻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她聽出來了,那是已故歌星伊芽的成名曲《在你左右》。那是一首帶著二三十年代上海夜風(fēng)情的歌,也只有伊芽略帶風(fēng)塵味的沙啞渾厚的音質(zhì)才能唱得出來,不可否認(rèn),伊芽很有風(fēng)情,所以才會討得Easun的歡心,但她不是被茶藝師小美毒死了嗎?那杯毒藥讓她再也唱不出動聽的歌來,剝奪了她的聲音,讓她下到地獄也唱不出歌來,那就是小美對她的詛咒和懲罰。
只要你,回轉(zhuǎn)身,眸光流轉(zhuǎn),我在你左右。最后一句在不斷的重復(fù)吟唱,有如卡帶,幽怨地重復(fù)著那一句。
掌心處傳來溫實的力量,迎上的是盤長生鎮(zhèn)定淡然的眸子。她終于平靜下來,加快腳步穿過走廊。盡頭是一架電梯,一旁的數(shù)字在不斷地下降。終于停在了三樓,“好了,我們進(jìn)去吧。”盤長生等著電梯門打開。
門內(nèi)閃出了幽幽的綠光,陶瓷心馬上又提了上來,躲在長生身后。他向前邁了一步,等著門開,“放心,電梯運行時,是會有些光亮閃爍的。”他微笑,那種溫和有力的笑讓人看到了一種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