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到了,她被推進了負一層,這里燈光閃耀,好不靚麗。每個女孩臉上都掛著說不出的喜悅興奮,她們身段婀娜,穿著一件件美麗異常的旗袍,有的在化妝,有的在對著鏡子笑,有的則擺動著腰肢撅著屁股顯示身材。只不過由于燈太亮了,以至于背光時,不大看得清每個人的臉,每張臉都是模糊的。
第一批的模特已經(jīng)開始走秀了,陶瓷趁大家不注意,搭電梯,來到了三樓,音樂聲響起,會場十分迷離,射燈在不斷地變換著角度投射光影,旋轉球不斷地旋轉,會場還噴出了白白的煙幕,使得坐著觀看走秀的一壓兒觀眾臉孔都是糊糊的。
整個會場都滅了大燈,只留著舞臺燈,使得T字型舞臺更加迷幻奢華。一個個的美人走向前來,身上穿著的旗袍,發(fā)間、頸上、手上戴的珠寶無不發(fā)散著詭異妖嬈的光。
舞臺上的射燈實在是照花了眼,白煙繚繞里,她根本看不見模特兒的五官,她們只剩一段段身體在走著秀,她們都沒有頭。
“啊!”陶瓷嚇了一跳,回過頭,原來是剛才的女人拍她肩膀,“你呀,又想玩捉迷藏是不是?主秀快開始了,快跟我來?!?/p>
陶瓷被一群人簇擁著,盡管搞不清狀況,但她也覺得好奇,自己從來沒走過秀,玩一玩也無妨,反正是她們認錯了人,真走砸了,她就直接失蹤不就完了。想到這,陶瓷忍不住偷笑,任著她們?yōu)樗┤棺幼鲱^發(fā)和上妝。
不多會,就弄好了,陶瓷尚來不及看清自己的妝容衣著,就被一群女孩擁著進了電梯,門快關上那一瞬間,她看見抓她來的叼著煙、穿著老土的女人臉上露出了詭異的微笑。燈光太亮了,陶瓷看不清她的臉,糊得只剩嘴邊那抹詭異的笑。陶瓷忽然打了個寒戰(zhàn),覺得心慌,正想逃跑,就被一把推出了電梯門,燈光忽然全打到了她身上來。
陶瓷尚來不及反應,卻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置身于舞臺上。她僵硬地扭動著身體,走著貓步,她想看清臺下的人。但臺下靜默的人,他們的臉無不都是模糊不清的。她站在臺腳擺了個姿勢,轉身往回走。幕后走出了一個女人,身材婀娜,穿著一件鵝黃的旗袍,那件旗袍像極了她的設計《香茗溪上》。
她正要抬頭,想看清模特的樣貌,秀場的音樂已換了一首歌,歌的奏門有些哀傷,流露出一種傷感的味道,接著華麗妖嬈的低沉渾厚的音色響起:“人兒啊,你為什么要走,午夜夢回,是我陪在你身邊。等著你啊,等著你,一縷芳魂入夢與你相隨。只要你,回轉身,眸光轉處,我在你左右?!?/p>
那歌聲如開在午夜的彼岸花,靡麗空幽。陶瓷全身一震,看向來人,那張模糊的臉,五官像凹進了臉皮里。但還是依稀的看著像一個人,她胸前紅光一閃,是一串鴿血紅寶石項鏈,紅光映照下,陶瓷想起了,那是曹婭妮的臉!
身體感到了一陣透不過氣來的痛,全身如被千刀萬剮,陶瓷痛得低下了頭,捂著腰,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穿著的正是那件《碧云天》。
“啊——”一聲大叫,陶瓷從地上掙扎著起來,電梯門仍在一關一合,撞擊著她的腿部,原來是她做了個噩夢。因為她的昏倒,身體剛好卡在了電梯門邊上,所以電梯一直停在了九樓樓層上。
她捂著疼痛難耐的頭站起來,看先四周。這里是一層空置的樓層,眼看著太陽就要下山,樓層內投下了昏暗的陰影,陶瓷感到一陣陣地發(fā)寒。剛才的夢太詭異太恐怖,她立馬轉身想要離開這里。
“咚”一聲響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大著膽子叫了一聲“有人嗎?”聲音在空蕩的樓層里回蕩。陶瓷給自己壯膽,向樓層里面走進去,那里還有一個房間,她顫抖著推開了門,門里什么也沒有。她呼出了一口氣,手攥得裙擺都是皺的了。
剛想離去,一轉身卻看見了一面穿衣鏡,鏡中的自己臉色發(fā)白,頭發(fā)凌亂,真真是比鬼還要凄厲難看。鏡子里有什么?她朝著鏡子看,那是一道暗紅的門,紅得像干凝了的血痂的顏色。鏡子里的門就像一道幽深漆黑的隧道,那隧道慢慢生動起來,一直一直地往黑暗里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