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胡天和胡地弟兄倆經(jīng)營的。不過,也有很多人入了股?!焙绲?。
“這樣小規(guī)模的礦業(yè)開發(fā),效益不高,且在技術(shù)更新層面上,難以有投入,不利于礦業(yè)的健康發(fā)展哪!”令狐安停下筷子,“我一直在想怎么解決我們的礦業(yè)低效高耗的狀況,也就是集約化經(jīng)營。但這樣改革,肯定會觸及一部分人利益。吉如同志,你覺得怎么樣?”
胡吉如將嘴里的牛肉使勁地吞了下去,他望了望令狐安,腦子迅速地轉(zhuǎn)了起來。令狐安此時提出這個問題,用意何在?他要達到的目的又是什么?他皺了下眉,才道:“我覺得令狐書記的指示十分有必要?,F(xiàn)在的礦山必須要進行改革,要向著集約化經(jīng)營邁進。否則,礦山開發(fā)就一直是短期行為,只開采不投入?!?/p>
“不錯?!绷詈颤c點頭。
吃完飯,胡吉如請令狐書記到鎮(zhèn)里休息一下。令狐安沒有同意,而是上車直奔縣里。路上,王平來電說他們很快也要到湖東了。他帶來了省電視臺和晚報以及日報的記者。令狐安道:“你們就先看吧。到處都在行動。我晚上陪你們。下午,我得先開個常委會?!?/p>
“行!你就放心?!蓖跗綊炝穗娫挕⒑陥D卻又打電話來了。令狐安問他昨晚上酒多不?劉宏圖說:“當然多了,而且多得太多。上午到部里坐了會兒,就找地方睡覺了。一直到中午,吳部長那邊接待人,喊我,我才醒了些。頭疼死了。令狐啊,你想想中午吳部長接待誰了?”
“這……”
“南明一?!?/p>
“啊!”
“吃飯時,我特地提到你。南明一說最近很有些人在告你的狀哪!吳部長說:是干部就有人告狀。除非這個干部不做事。要做事,就會得罪人。不能單純地以別人告狀來論一個同志?!?/p>
“啊,是吧?!?/p>
“是??!不過,南明一好像還是有些……令狐啊,我看你得好好地給南明一匯報匯報了?!?/p>
“這個我知道?!?/p>
劉宏圖說:“關(guān)鍵時刻,可不能含糊?。×詈?,這一步要是再滑了,將來就沒有機會了。我還是同意閔慧講的觀點:在這個時候,與其做外圍工作,還不如在內(nèi)部做點政績。當然,這政績是內(nèi)功,也要外化。不然……是吧?”
“謝謝。還請你多支持??!”令狐安笑道。
劉宏圖又哈哈了兩聲,就把電話掛了。令狐安握著手機,這一會兒,他心里堅定了一下。他似乎找到了下午常委會的方向了。
兩點半,令狐安到了縣委。剛一下車,方靈就迎上來,道:“常委們都通知過了。除了遠水縣長外,其余都準時參加會議?!?/p>
“好?!绷詈策呎f著邊往辦公樓內(nèi)走。方靈又道:“市紀委上午來電話了,說下周二書記要過來?!?/p>
“啊!”李長是南州市委常委、紀委書記,令狐安心想:李長這個時候過來,而且事先也沒有打招呼,難道……李長是南明一的人,這在南州大家都曉得。南明一在和向濤爭副省長落選后,從省農(nóng)委主任的位置上調(diào)到南州來任書記。第二年,他就向省里要來了李長。李長原來在省林業(yè)廳任副廳長兼紀委書記,李長到南州剛剛一年,就扳倒了兩位正處級干部,這算是給南州干部們一個下馬威了。南明一旗幟鮮明地支持他,因此,李長這個紀委書記在南州,某種意義上成了三號人物。南州市市長匡亞非,是個典型的好人。雖然不是一個好官,但是是一個儒雅的長者??飦喎窃谙驖斈现菔形瘯洉r,是副書記。向濤離開南州前,南州市原市長李永,突發(fā)腦溢血逝世了。向濤提名匡亞非當了市長。向濤這一著,在令狐安看來,是很明智的。有匡亞非在,向濤離開南州后,整個的根基還是穩(wěn)的。官場上這幾年,經(jīng)常出現(xiàn)一種情況:人走了,事情就出來了。向濤在南州主政八年,怎么能不留下一些難以解釋的問題呢?一點不留下,作為一個主政者,就不太正常了。關(guān)鍵是留下了的,怎么處理。向濤力主匡亞非當市長,就是看準了匡亞非的厚道,同時也讓匡亞非有一種知遇之感。一個人的心里,有了感恩,那他就會不遺余力地為他要感恩的人考慮。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向濤離開南州幾年,雖然外面有一些不同的傳聞。但到了市領(lǐng)導(dǎo)這一層次,就幾乎全被滅了。這不能不說是向濤的明智和聰慧??墒?,現(xiàn)在,是李長要來。一個大市的紀委書記親自來,會是一般性的檢查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