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還得開車把艾莉送回家去，肯定早就出來了?！?br>    “艾莉是誰？”
    “住在山下的艾莉呀――非要搭車的那個。她居然很喜歡現(xiàn)代音樂，真是讓人琢磨不透?！?br>    “然后呢？”
    “然后我就想，我該做什么來打發(fā)時間呢？再不轉移注意力，說不定我就會跳上臺去殺了那些音樂家。”
    又傳來一個東西濺落在池塘里的聲音，馬德琳不說話了，側耳傾聽。格尼似乎看到了妻子的笑容，馬德琳特別喜歡青蛙。
    “后來呢？”
    “后來，我想干脆列一個寄圣誕賀卡的名單吧，反正眼看就要到11月了。我拿出筆，在曲目單最后一頁的背面上寫‘圣誕賀卡’，但我沒寫‘Christmas’，我寫的是圣誕節(jié)那個詞的縮稱‘Xmas’，就是‘X-M-A-S’?！彼阉膫€字母一個一個都念出來。
    黑暗中，格尼能感覺到妻子臉上的疑問，她似乎是想問自己看出什么端倪沒有。
    “然后呢？”他說。
    “每次我看到這個縮稱都會想起在‘貞潔圣母中學’里念高一時的事情?！?br>    “我怎么記得你們那個學校叫‘哀傷圣母中學’?！备衲嵊行﹣須?。
    馬德琳不說話，等格尼聽明白她是在說笑后，才又繼續(xù)說：“有一天，我們作小測驗，考天主教的宗教節(jié)日，我在答題時把‘圣誕節(jié)’縮寫成‘XMAS’，讓一個長得人高馬大的伊瑪庫拉塔修女看見了。她兇巴巴地沖我嚷嚷，還說凡是把‘圣誕節(jié)’縮寫成‘XMAS’的人都是故意‘要把基督從圣誕節(jié)里趕出去①’。她當時發(fā)了好大的脾氣，我都以為她想要動手打我了。正在那時，湯米――可愛的棕眼睛小湯米――從椅子上跳起來，大聲喊：‘那不是字母X！’”
“伊瑪庫拉塔修女嚇了一跳，還從來沒有人敢跟她頂嘴呢。她惡狠狠地瞪著湯米，湯米也勇敢地瞪著她，那是我當時心目中的英雄啊?！遣皇怯⑽淖帜?，’湯米說，‘那是希臘語字母，相當于英語字母里的‘ch’，是希臘語‘基督’這個詞的首字母?！瘻?米拉寇斯是希臘人，所以大家都相信他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