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瑞思往前挪?！斑@樣就完了？沒我的事了？”

拉士敦攤開兩手?！皼]有什么好談的了。作為院方代表，我的任務(wù)只是向你提剛才那個問題，而你的態(tài)度很明確?！?/p>

愛瑞思站起來，一手撥弄著提包里的打火機。她轉(zhuǎn)身朝門走了兩步，然后停住了腳?！拔夷芤娨娝龁?？”

社工皺起眉頭。拉士敦一臉茫然地看著她，“誰？”

愛瑞思看出他的思維已經(jīng)跳到了下一份文件上，估計他正想著下一輪不情不愿的病人家屬?！坝确泼讒I?！?/p>

他捏捏眉心，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他和社工對看了一會兒。社工聳了聳肩膀。

“那好吧?！崩慷卣f道，嘆了口氣?！拔医腥藖韼闳?。”

艾斯蜜與雨果

艾斯蜜在想那件困難的事。那是很不容易做到的事情。通常她不會這么做，不過有時候她也不由自主。有時，她似乎可以見到回憶中的雨果，今天就有這樣的可能。在她的眼角，一個小身影爬出門后的陰影，爬到床下。有時候，她則聽到他尖聲尖氣的說話聲，混在一張椅子刮著地板發(fā)出的嘎嘎聲里。今天，不知道他會選擇哪種方式來陪伴她。

房間的另一邊，幾個打牌的女人不斷甩牌在桌上，噼噼啪啪的。偶爾還傳來嬰兒室里吊頂風扇的聲音。油乎乎，臟兮兮的木頭扇頁。一點兒用也沒有，當然。只能攪起黏稠的空氣，像一只湯匙在熱茶里打轉(zhuǎn)。它一直懸在她的頭頂，攪起一屋子的燥熱。她一直捻著一只紙折小鳥，在雨果床頭逗他。

“看，雨果。”她舉著小鳥朝他俯沖，又讓它飛上天，停在小床的欄桿上。但雨果沒有伸手來捉它。艾斯蜜又貼著他的臉擺弄紙鳥?！坝旯?，你能看見小鳥嗎？”

雨果的眼神追著小鳥，可過不了多久他就發(fā)出一聲抽泣，扭開頭，伸一只大拇指到嘴里。

“他困了?！奔蚊啄日f，她正要拿雨果的尿布出門去曬，“他還有點兒發(fā)燒?？赡苁情L牙齒了。你不要去花園玩一會兒嗎？”

艾斯蜜跑過池塘，池塘邊的吊床空蕩蕩地搖晃；她跑過菩提樹下一片橙色的花。她蹦著經(jīng)過玩槌球游戲的草坪，繞過一個個槌球環(huán)，走下小路，穿過樹叢，她跳過圍欄，停下了腳步。她閉上眼睛屏住呼吸，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