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蒂忍不住咯咯笑起來，艾斯蜜抓住她的胳膊，感到基蒂的頭正在不停地刷著自己的肩膀。

“哎呀，”艾斯蜜一遍又一遍說，基蒂則一陣陣大笑著，“哎呀哎呀哎呀?！?/p>

門開了，爸爸站在門口?！皠e吵，”他說，“你們兩個。你們的媽媽想睡覺?！?/p>

基蒂

――那天下午，我們在修道院用一把菜刀砍冬青枝。我不愿意去，我怕樹枝上的刺割到手（我用溫檸檬水泡手已經(jīng)好幾個星期了，所有女孩都這么做）。但艾斯蜜抓住我的手說，別縮頭縮腦的，我來采。會割破你的裙子，我說，媽媽一定會生氣。但她不在乎。艾斯蜜從不在乎。最后她真的割破了裙子，回到家，媽媽對我們大發(fā)雷霆。你要管好自己，就算艾斯蜜淘氣，她對我說，正因?yàn)榘姑厶詺?，你要把你們倆都管好。下次再去找馬克伯森夫人的時候，我們會把這次割破的衣服一起帶過去。馬克夫人――這是她自己喜歡的稱呼――是個裁縫，那晚我穿的裙子就是她做的。那件長裙再漂亮不過了。為了做得合身，我們?nèi)ヱR克夫人處試穿過三次。長裙是白色蟬翼紗，上面有黃色的花朵，我怕冬青枝會割破裙子，所以一路上都是艾斯蜜抱著冬青花枝，她在冰面上小心走路――我們的鞋很薄。她穿的裙子很怪，她不肯穿薄紗。想要紅色的衣服，她說。她用了“緋紅”這個詞。天鵝絨。我想要一件緋紅色天鵝絨裙，她站在火爐邊對馬克夫人說。不可以，媽媽也發(fā)話了，她坐在沙發(fā)上。你是檢察官的孫女，不是酒吧女。當(dāng)然，因?yàn)楦顿~的人是媽媽，艾斯蜜不得不將就要了一件勃艮第塔夫綢。馬克夫人把那條裙叫做“紅酒”，我想那是裙子給她留下的印象――紅酒盛在桌上的刻花玻璃瓶里，在沙發(fā)后面。這是一個叔叔送的結(jié)婚禮物。最初我非常喜愛這些瓶子，但它們很積灰，累死人了。必須用小刷子，用舊變軟了的牙刷，才能把細(xì)縫都刷干凈。我真想處理掉這些酒瓶，如果送給家里的小輩作結(jié)婚禮物就很好。當(dāng)禮物送的話，這些瓶子很像樣?？墒撬矚g看它們放在那兒。晚餐時，他通常喝上一杯，只一杯，周六的晚上喝兩杯。我必須把酒倒到半滿。因?yàn)榧t酒需要呼吸，他說。我說，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胡說八道，酒不會呼吸，你個傻瓜。當(dāng)然，最后四個字我說得非常小聲，因?yàn)楱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