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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死腦筋能干成事兒(3)

左宗棠發(fā)跡史(上) 作者:汪衍振


徐有壬擊案道:“好!我們一言為定!”

左宗棠卻道:“徐方伯,若您到了期限不能拿出銀子怎么辦呢?您也總得有個說法不是?否則,我們兩個又在賭什么呢?”

徐有壬一愣,沉吟著說道:“左師爺問得好!本官到了期限若不兌現(xiàn)諾言,本官甘愿摘掉頭上的頂戴,把藩臺讓給你來做!如何?”

左宗棠哈哈笑道:“大人真能講笑話。一省藩臺是皇上家的官,又不是您徐大人自家的,您老想給誰就給誰呀?總得皇上同意不是?您哪,只要不毀約,我就知足了。軍中無戲言,您徐大人,可不能說反悔就反悔!”

駱秉章又好氣又好笑,連連道:“你們兩個呀!這是何必呢?”

左宗棠罵曾國藩

從巡撫衙門下來之后,鮑起豹與塔齊布兩個,去到提督府辦理交接事宜。胡林翼到曾國藩大營去談事情,駱秉章與徐有壬則到簽押房去商量已收復州縣的放缺掛牌等事。只有左宗棠一個人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里,一邊喝茶,一邊冥思苦想籌款的事。

當晚,曾國藩派人悄悄地把左宗棠請進城外的大營,嗔怪地道:“季高,你又犯脾氣了不是?白天的事,潤芝都和我說了。你為了我曾滌生,犯不著和他徐有壬結(jié)怨哪?他是一省藩臺,我湘軍要壯大,怎么能離開他的支持呢?”

左宗棠雙眼一瞪道:“滌生,你不用把自己舉得那么高!我和徐方伯打賭,根本就不是為了你!”

曾國藩一笑道:“那你是為了誰?”

左宗棠道:“為了能把水師營練成勁旅,為了能盡快剿滅長毛,還我太平日子!我與徐方伯這一賭,為的是國家!為的是我大清國的江山社稷!現(xiàn)在,長毛在江面橫行無忌,靠的是什么?不就是他們有水師嗎?想剿滅他們,沒有水師怎么行呢?經(jīng)制之師已到窮途末路,剿長毛靠他們不行了。你曾滌生費了千辛萬苦建起來的水師,怎么能經(jīng)靖港一役,便一蹶不振了呢?滌生,要將長毛徹底殲滅,水師必須重整啊!”

曾國藩心事重重地嘆了口氣,緩緩道:“你左季高從哪兒去籌措這五十萬兩白銀啊!你把前程都賭上了!季高,你究竟想怎么辦呢?”

左宗棠皺著眉頭說道:“滌生,我問你一件事。我記得你為了籌餉,曾于年初從戶部請了四千張國子監(jiān)印發(fā)空白捐納的執(zhí)照。你手頭還有多少張?”

曾國藩想了想道:“四千張捐納一共分給了三個省,湖南一千張,四川一千張,江西一千張,我手里留了一千張。后來,湖南的一千張給了湖北,我這里還有二百張。你如何問起這個?”

左宗棠點頭道:“行,你把這二百張都給我吧,我力爭一個月之內(nèi)給大清國勸出二百個監(jiān)生來?!?/p>

曾國藩道:“季高啊,你真是急昏了頭了。二百張執(zhí)照,每張規(guī)格都是四百兩,你最多只能勸到八萬兩啊!”

左宗棠嘆口氣道:“滌生啊,勸八萬是八萬吧,水師營重整旗鼓刻不容緩哪!”

曾國藩眼圈一紅,嘶啞著嗓子喊了一聲:“來人!傳夏觀察①到大帳來一下?!?/p>

外面答應一聲。不一會兒,署四川鹽道幫辦湘軍營務的夏廷樾頂戴官服走了進來。

施禮畢,曾國藩說道:“夏道啊,你把手上的二百張國子監(jiān)印發(fā)的空白捐納執(zhí)照取過來都交給左大人吧。戶部核發(fā)的職銜捐納執(zhí)照還有多少張?”

夏廷樾答道:“稟大人,還有三百張。不過,一百張您老不讓動,說是給陣亡將弁遺屬用的。”

曾國藩起身踱了兩步,說道:“不要留了,都交給左大人吧。我尋機再為陣亡員弁請獎吧。季高啊,這三百張職銜捐納執(zhí)照沒有規(guī)定銀數(shù),你可以多勸一些。最高的品級是道員,最低的是典史。銀子兌付,你就把回單交給夏道,由夏道再寄回戶部?!毕耐㈤屑泵ψ叱鋈?。

左宗棠瞪起眼睛道:“滌生,你要是信不過我,這五百張執(zhí)照我就不要了,我另外想辦法!”

曾國藩擺擺手道:“季高啊,我有什么信不過你的呀,我是怕你毛手毛腳,給夏觀察留麻煩。說一千道一萬,總歸銀糧上的事,還是小心一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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