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媽說,表面上對你好的人不一定是真的對你好,你自己要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切勿急躁;
師父說,那些看似天真無邪的臉孔上往往戴有一層面具,面具下才是真實的模樣,也許邪不天真才足以詮釋;
羊羊說,眼睛會被蒙蔽,耳朵出現(xiàn)幻聽,嗅覺時?;靵y,拜托你凡事征求下大腦的意見,互相搭配著就不容易變成茶幾上的“杯具”了。
……
時至今日,此情此景,這深埋地下的至理名言才有機會在我腦海里打轉(zhuǎn),并且余音繞梁,久久不得離去。
媽!師父!羊羊!你們目前哪個比較閑?麻煩灰到澳大利亞解救水深火熱中的我吧!
我四肢無力撐地,唯有仰天長嘯,祭奠我那逝去的信任。
白!夜!你丫的就是一天使臉孔魔鬼心腸!昨兒個飛機才起飛你就露出本性了,不但對我百般挑剔,還不辭辛勞地折磨我、虐待我、詆毀我、貶低我、放大你自己……所以,我也是有人格的!
我哀怨地回眸,深深望一眼滿面春風(fēng)、正四處觀風(fēng)望景的某人。原本對他的美好印象徹底破滅,我仿佛聽到了玻璃裂開的聲音,來自遙遠的國度。
“你這是什么哭笑不得的崩潰表情?”似乎是被我的強烈氣場影響到,白夜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道:“沒記錯的話……是你求我?guī)銇淼???/p>
“是。”
“那你有什么不滿的?”
“我哪有!”
“你當(dāng)我是你?笨到看不出來?”
“……”拜托!提高你自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貶低我??!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沒地位了。
我不高興地嘟起嘴巴,慢慢從地上爬起。
“先不談你在飛機上怎么修理我,哎,就最基本的來說,我怎么知道現(xiàn)在的澳大利亞是冬天?”我雙手?jǐn)偲?,盡情展現(xiàn)此時此刻這美麗的雪景給我?guī)淼恼鸷?,“憑良心說,大家都這么熟了,你好歹也得提前告訴我一下,我也好有個準(zhǔn)備,起碼也會多個選擇。”
“你選擇什么?”
“選擇來不來啊。要知道這里是冬天我才不來咧!”
“你……討厭冬天?”
“錯!”我果斷打斷他,“是討厭冷天!”天氣一冷我就不愛動,窩在被窩里什么的最舒服啦。
白夜愣愣地看我,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沉默了小半下,他忽然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來,丟在了我身上。沒有言語,只是徑直朝前面走去,在我愣神時已經(jīng)在叫我跟上了。
我心中一暖,忙披上帶著他體溫的衣服,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罷了,時間差就時間差,冬天不算什么嘛,冷的話咬咬牙就過去了。難得出國一次,為今之計,還是忙于享受吧。
我們住進了一棟大大的別墅,是那種最原始的歐式風(fēng)格房屋,里面有燃燒著柴火的壁爐。地上鋪有毛茸茸的毯子,從進門起我就趴在上面沒動過。嗚,真舒服呀……用壁爐烤火的感覺太棒啦!我蜷縮起身體,身上蓋著白夜的那件外衣,瞇起眼睛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要是整個冬天都能這樣該多好哇……
不知過去了多久,我?guī)状味继幱诿院隣顟B(tài),直到肚子有些餓才不舍地睜開眼睛,誰知第一眼就看到白夜一動不動盯著我發(fā)呆的樣子。呃,他是在這里多久啦?
想罷,我臉一紅,急忙又趴下了。
感覺他在我身邊坐下,用手輕輕推了推我,見我持續(xù)裝死沒反應(yīng),他索性在我旁邊躺了下來。
呃……他也是來取暖的嗎?我心里想著,便披著衣服慢慢蠕動,希望能盡快脫離他的視線。不過,耳邊卻響起他略顯冷漠的音調(diào),讓我覺得很是陌生。
“阿月,不想做狼的食物就別動。”像是怕我聽不懂,他又在此基礎(chǔ)上完善了這句話,“再不聽話就給你丟出去喂狼。這下聽懂了吧?”
“……”很好,你已經(jīng)開始了解我了,我為此感到那個興奮。
所以說,不光女人善變,其實男人也屬這類動物。一天一個樣兒是好的,最糟的是一小時幾個樣兒。通常這一秒夸贊你能干,下一秒就呵斥起你沒用來,再加上偶爾冷言冷語,又不失哄騙關(guān)心……Orz,請問白少爺您是什么啦?怎么自從飛機起飛,離開中國大地您就開始暴躁與不安?看你自相矛盾的,是不是連你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對不起我啦?
早上吃飯的時候好好的,給我夾菜撿飯粒,我感動得淚流滿面,頓時多吃了一大碗。到了飯后,我想待在家里,繼續(xù)趴在火爐旁享受,他卻非要出去滑雪。我不從,他馬上翻臉了,不但惡語相向,還非要送我去喂狼啊喂!不帶這么善變的!
當(dāng)我怨念重生般站在門口時,我發(fā)現(xiàn)我又妥協(xié)了,還是痛痛快快的那種。
白夜側(cè)身而立,探手在額前,望今日大好的太陽,唇邊掛出一抹帥氣的微笑。他頭戴滑雪帽,身穿滑雪服,腳踏滑雪板,兩手各握一根滑雪杖。什么固定器、防風(fēng)鏡、有色鏡、滑雪手套……各類裝備齊全。
他幽深的目光陷入遠方,那是一望無際的白茫茫。隨著風(fēng)沙吹氣,雪花被卷入半空,他的笑容也隨之逐漸放大。
我見碧藍高擴的蒼穹下,就連云都異常潔白,遠處山峰連綿無盡頭,卻全都是一種顏色。他迫不及待地踏出一步,精致的面孔映襯此景,真會讓我有種錯覺,誤以為那是墜落在凡間的仙人。
我搖搖頭,慢悠悠地跟上去。盡管同樣裝備齊全,我自己的感覺卻是一個企鵝渡江,既笨重又不擅長。比如這從高地滑下吧,我說那誰,你可以安全下去不代表我也可以,你把我?guī)蟻韰s不把我送下去是什么意思???
我用眼神詢問正在下面貌似等著看好戲的白夜。他沒有說話,只是沖我勾勾手指,示意我快點下去。
如此美麗的大自然風(fēng)景,出現(xiàn)點意外就太玷污它了,我看我還是花點時間研究一下吧。這么抖的高坡,我一點經(jīng)驗都沒有,這么滑下去一定會成悲劇的。
我正研究得緊,忽見面前的地上多出一道人影,警覺的我立即看向下面,原本站在遠處的白夜不見了!
那我后面的這個……
我機械地看去,悲劇前的最后一個鏡頭是白夜啟唇微微一笑,抬腳溫柔一腳!
“啊!啊啊啊啊?。 ?/p>
“砰!”
我的慘叫終結(jié)在一聲悶響之前。
還在猜究竟是誰大白天關(guān)燈,怎么眼前一片漆黑,這邊就又遇上一重創(chuàng)——不知白夜是抽了還是傻了,竟然自己從上面滾了下來。看得出是故意為之,他并沒有保持平衡,而是閉眼降落。剛好撞在了我身上,痛……
我被兩次撞過,明顯有掛掉的危險,他……果然是報仇來的!把我拽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盡情體罰,讓我叫天不應(yīng),逃跑無能。
“咳咳咳……”我一咳嗽全身都震的疼,嗚……TAT。
白夜也從刺激中緩了過來,見我一臉怨婦表情,嘴角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并習(xí)慣性地停留在左邊,道:“阿月,你知道嗎?每個物體都有固定的頻率,聲音的頻率如果與山體固有振動的頻率相同或相近,就很容易發(fā)生共振使山震動,發(fā)生雪崩。你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
“……”大自然果然是盛產(chǎn)奇跡的專業(yè)戶!
“阿月,往后小心些?!?/p>
“是我的大叫才引起的?”我試探著問,想確定一下。不過又一想,不對啊,我引起雪崩,自己摔個慘痛,他干嘛還來第二波?就算是我的錯,我自己承受了,也不應(yīng)該啊。
我滿是不解,又問:“那你滾下來算什么?”
白夜眨眨眼,“我只是在測試?!?/p>
“耶?”
“測試你我的頻率是否相同,是否能引起共鳴?!?/p>
“……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