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想休息?!毙⌒烈掠悬c想哭,可是卻拼命忍住了眼淚。
“不可以,今天的訓練還沒有完成?!?/p>
“那什么時候可以休息?”
宇文化及臉一沉,道:“辛衣,你就這樣想著要休息嗎?”
辛衣點點頭。
“難道你不知道,我最不喜歡你偷懶嗎?你可知道偷懶的后果是什么?”
“我知道。”辛衣仰起小臉,奶聲奶氣地答道:“偷懶就會挨罰,可是,我還是想休息?!?/p>
宇文化及點點頭,對左右吩咐道:“來人,把少爺給我拖到一邊,罰藤鞭二十。”
“?。俊毕氯藗兌笺蹲×?。
“耳朵聾了嗎?把少爺給我拉下去重罰?!庇钗幕按蠛鹨宦暎瑖樀孟氯藗冓s緊照辦。
一柱香的時間過后,哭喪著臉的辛衣又被帶了上來,她眼里盡是委屈,卻沒有流下半滴眼淚。
“痛嗎?”宇文化及問道。
“痛?!?/p>
“痛就對了。辛衣,你要記住,有時候真話會給你帶來災(zāi)難,你要學會戴上面具生活,不要讓人輕易看出、更不要輕易說出你心中所想。”
小辛衣皺著眉想了半天,道:“爹,我聽不懂。”
宇文化及定定地望著她道:“你必須要懂,辛衣。你要學會生存之道?!?/p>
辛衣眨眨眼,什么也沒有說。
讓人奇怪的是,從那天起,辛衣受罰的次數(shù)竟然一次比一次少起來。
辛衣四歲時,宇文化及請來了京城最有名的神箭手李遠,做她的箭術(shù)老師。在李遠的細心調(diào)教下,只短短一年的工夫,辛衣的箭術(shù)已經(jīng)可比成人。
小辛衣進步神速,做老師的本當高興,可是李遠卻總笑不起來。終于有一次,李遠忍不住對宇文化及抱怨道:“宇文大人,三公子聰明是聰明,可就是太頑皮了?!?/p>
“頑皮?”宇文化及一愣。在他的印象中,辛衣的性格和頑皮這個詞似乎有十萬八千里之遙,當即問道:“你倒說說,她是怎么個頑皮法?”
李遠有些尷尬地說道:“公子她時常半夜爬到我床上用墨汁涂畫我的臉,上課偷偷折斷我劍袋里的箭,當我給她做示范,傳授箭術(shù)時就故意裝作肚子痛,偷跑出去玩,你讓她射天上的飛鳥,她就射地上的草堆,你讓她練習射靶,她就偏偏要射我的發(fā)髻……”
聽著辛衣一樁又一樁的罪狀,宇文化及幾乎氣炸了肺,他特意到授箭堂一連偷看了三天辛衣上課,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辛衣每次都是謹言慎行,練習刻苦用心,時常是大汗淋淋也不愿休息片刻,哪里見有半點李遠所說的頑劣調(diào)皮。如此類似的事情發(fā)生多次后,宇文化及便對李遠生了疑,再不相信他的話,不多久便尋了個借口將他趕了出去。
所以雖然辛衣的箭術(shù)與騎術(shù)是突飛猛進,但身邊的老師卻是一個接著一個地更換。
一日,辛衣對著新來的箭術(shù)老師劉原甜甜一笑,行了個大禮,道:“先生有禮了?!?/p>
“公子請起,不必多禮。”劉原見辛衣如此恭敬,趕忙回禮。
辛衣笑道:“聽聞先生有個外號叫做‘神箭飛蝗’,不知是什么意思?”
劉原笑道:“這是因為我出箭的速度奇快無比,江湖的朋友便送了我這個外號,亦有抬舉溢美之意?!彼炖镫m謙虛,心里卻得意得緊,沒想到連這樣一個小娃娃都知道自己的大名。
“原來是這樣啊,那先生射蝗蟲的功力應(yīng)該是一流的??”
“???”
“剛好啊,我昨天差人去田里抓了幾只蝗蟲來玩兒,今天先生來到,正好讓我一開眼界。來人啊,把蝗蟲拿上來?!?/p>
劉原當場傻了眼。
“先生,請展示一下亂箭飛蝗的絕招讓弟子一開眼界。”辛衣再次恭敬地行禮,劉原頭上斗大的汗珠滾落了下來。等他看到仆人門把一群黑壓壓的蝗蟲從籠子里面放出來時,再也站不住了,手中的弓箭一扔,如火燒屁股般朝外沖了出去。其實劉原從小就怕蟲,特別是會飛的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