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奇怪地望著她,愣了半日,道:“我聽不大懂你的話。”
辛衣卻抬手伸了個懶腰,揚揚眉,道:“外面還下著雨呢,你又偷偷溜出來,呆會兒你的那些侍衛(wèi)們又會急得到處尋你了。”
“讓他們找去吧,本公主愛上哪就上哪,他們可管不著?!蹦详柹炝松焐囝^,剛露個笑容,但眉宇間又馬上攏上了愁云。
“怎么了嗎?難得看見你不開心的模樣?”辛衣奇道。
“辛衣,你可曾到過江都?”
“江都?”辛衣一怔,說道:“我只聽三叔說起過,但卻從未去過,那該是在江南一帶吧。”
“父皇說,江都有漂亮的瓊花,有畫閣朱樓,有紅桃綠柳……是個美得不得了的地方。”南陽說著說著,靈動的眸子中卻似有朦朧的水氣浮上,“父皇說要帶我去江都游玩。江都,真的比大興還要美麗嗎?”
辛衣望著眉頭緊鎖的小南陽,心中一動:“那昭哥哥呢?也和你們一起去嗎?”
“太子哥哥身體尚未痊愈,不能遠行?!蹦详桋酒鹆嗣?,用手托著下巴,悶悶不樂:“江都再美又有何用?看不見太子哥哥,也沒有人陪我解悶,倒不如呆在這里自在。”
原來楊廣還是定下了南巡事宜。盡管早已經(jīng)從王世充口中聽過了這個消息,但是辛衣還是忍不住地悵然。
她望著小南陽哭喪的臉,忽然峨眉一展,抱起雙手,笑道:“瞧你,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樣子,這分離聚首,如落葉花開,再自然不過,有什么了不得的。去了,又不是不回來?!?/p>
“那你可要等著我啊?!蹦详栆贿叧槠?,一邊揉著眼睛,道:“在我回來之前,不可以認識別家的女兒,不許忘記我??梢浀茫乙瞿愕膶④姺蛉?。”
辛衣望著她哭得皺成一團的小臉,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兩人正說著,忽然聽得窗外傳出一聲裂響,似乎有什么東西被碰落在地面上。
辛衣眉一皺,推開窗,卻正好和窗外一人照了個正面。一時間,雙方都愣住了。
“宇文承基,你在這里做什么?”辛衣沒好氣地問道。
宇文承基神色慌張,臉漲得通紅,當(dāng)下便要拔腿離開,可下半身仿佛被什么東西拖住了似的,動彈不得。辛衣正在詫異,探頭一望,卻見一個白色的小身影驀地朝宇文承基身上撲去,快如電光石火,只聽得宇文承基發(fā)出一聲慘叫,手上流出了鮮血,眼見他右臂上那尚未痊愈的傷口旁又多了一個傷口。
“小雪狼。”辛衣大喝了一聲,“住手。”
小雪狼聽得辛衣的訓(xùn)斥,不情不愿地從宇文承基身上躍下,卻并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將尖尖的爪子按在了松軟潮濕的泥土上,用兇狠的目光盯著宇文承基,喉嚨中不斷發(fā)出低低的嚎叫聲。
“雪狼?這是那匹雪狼?”宇文承基待看清偷襲者的面目之后,眼睛里好似要噴出火來,退后幾步,狠狠說道:“好你個小蠻子,你竟敢在家中偷偷養(yǎng)狼,還縱狼傷人!我要去告訴爹爹,宰了這小畜生!”
辛衣冷哼一聲,輕輕一按窗軒,縱身跳出房間,一手抱起小雪狼,滿不在乎地說道:“是嗎?那你就去告狀好了,看看最后哭的是誰。”
“你、你、你給我走著瞧!”宇文承基一跺腳,走開了。
那方小南陽已驚呼著撲了上來:“好可愛的小白狼,辛衣,給我摸摸看?!?/p>
可她的手還沒有觸碰到小雪狼的身子,就見它一個撲閃,從辛衣懷中跳出,瞬間便消失在了草叢中。辛衣無奈地看南陽一眼,道:“這小東西,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這般暴躁。”
南陽望她一眼,忽然道:“是不是思春了?”
辛衣正端起茶杯飲茶,剛喝了一口,忽然聽得這一句,一口水沒收住“撲”的一聲全噴了出來,她哭笑不得地望著小南陽,道:“你,從哪里聽來的這市井粗俗之言,胡說些什么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