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娟以前從不主動和溫芃說話,見到她現(xiàn)在居然先開腔,溫芃雖覺意外,但話語卻很熱情:“雪娟你就別往我臉上貼金了。剛才秦教官不是講得明明白白嗎,咱們得感謝羅校長的情才對。”
趙雪娟小聲地說:“小人得志,收買人心。他這是居心不良?!?/p>
溫芃也小聲地說:“你當(dāng)我的面說這種話,不怕我打小報告?”
“你怕不是那種人?!?/p>
“你為什么這樣肯定?”
“你今天看徐飛躍和桂云標(biāo)的眼神告訴我,你雖嬌氣,但還不是出賣朋友的人,所以我才主動找你講話?!?/p>
“你的結(jié)論未必太武斷了吧?”溫芃一種開玩笑的口吻。
“你要是那種人,就算我趙雪娟瞎了眼!”
“看來,你也是個血性之人!愛恨分明!”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所以我敬佩徐飛躍、桂云標(biāo)!”
溫芃進一步試探:“你佩服徐飛躍我理解,他有才也有膽量,敢作敢為,臨危不屈,是個男子漢,可為什么連桂云標(biāo)你也佩服,依我看,這人只是一般般嘛!”
趙雪娟淡淡一笑:“那是因為你只看了他的面,沒看他的心,徐飛躍活躍,但莽撞,可他成熟,老練,是我們學(xué)生中公認的頭,大家有難事都愛找他幫忙,連向教官都敬重他呢!”
這時劉彩珠走過來,挨著她倆坐下,大大咧咧地說:“二位談得很親熱嘛,能讓我聽聽么?”隨著露出一臉傻笑。
趙雪娟立即沒有了談興,起身走人,把一句話甩給了劉彩珠:“我不愿對牛彈琴!”
劉彩珠氣得眼翻白,可憐兮兮地說:“小溫,看見了吧,他們都瞧不起我,都不愿搭理我……”
溫芃定定地望著她,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溫芃同學(xué),你以后不會瞧不起我吧?”
溫芃臉上勉強擠出幾份笑:“大概不會吧?我初來乍到,有什么資格瞧不起你這個老學(xué)員?”
“真的?”劉彩珠的憨態(tài)明顯是裝出來的。
“假不了?!睖仄M心里厭惡,但表面卻顯得隨和。
晚上的學(xué)校圖書室里,學(xué)員們總是坐得滿滿的。
溫芃是第一次進圖書室,她故意和趙雪娟坐在一起,趙雪娟指著對面的羅波和何示求說:“溫芃,你看,那個盯著我看不轉(zhuǎn)眼的小平頭叫何示求,是郎校長的外甥,那個傲氣十足的高個子叫羅波,是羅校長的侄兒,兩個家伙油頭粉面,沒真才實學(xué),都是憑關(guān)系進了學(xué)校,仗著有后臺,專門欺侮人,對女生還動手動腳,輕浮得很,你以后得提防他倆!”
溫芃好像很驚訝:“進學(xué)校不是要經(jīng)過政審、面審多道關(guān)口么?怎么還會有憑關(guān)系走后門進來的?”
“那是要看對象,你不也是特招的?”趙雪娟口氣中有點嘲諷。
“我可不是憑關(guān)系進來的?!睖仄M假作生氣。
“看你這認真勁!我知道你有真學(xué)問?!壁w雪娟猛然看見走進來的桂云標(biāo),“小溫你看,小桂多帥氣!就是與眾不同?!?/p>
“聽你這口氣,不僅是敬佩,完全是愛慕了!”溫芃不像是順口而出的戲言。
“他太聰明了,我是配不上他。”趙雪娟嘆了一口氣。
“你說說看,他的聰明表現(xiàn)在什么地方?”
“向教官說,全校學(xué)員中就屬他的電訊課成績最好。天生就是發(fā)報的料,每次發(fā)報通訊訓(xùn)練他都是最高分!”
“他是不是以前有基礎(chǔ)?”溫芃又在試探。
“你猜得沒錯,這事全校只有我一人知道,他親口對我說,他曾參加過對日作戰(zhàn),當(dāng)過電臺報務(wù)員,還立過功!”
溫芃眼睛陡亮,略為思索,便問:“這樣的男人肯定有信仰芃!”
趙雪娟不明白:“信仰?什么信仰?我可沒聽他說過?!?/p>
“比如信仰三民主義呀,無政府主義呀,巴枯寧主義呀,反正給自己找個做人的依據(jù)唄。”
趙雪娟若有所思地說:“我看他信仰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