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了?!碧炖庶c頭。
“麻煩你了,老周。那我把茉莉帶回去了?!备谥茚t(yī)生身后出來的花婆婆說完,朝大熊招呼道。
“大熊,麻煩你幫我把茉莉抱回家?!?/p>
“好。”大熊答應道。但他還沒動,已經(jīng)有一人比他更快地走進檢查室。
“我來!”將背上的攝影器材交給大熊,天朗走進檢查室,卻發(fā)現(xiàn)茉莉已經(jīng)在另外一個人的懷里。
是寒熙。
天朗驚訝地一挑眉。
“你的手……”
寒熙淡淡看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沒有說,徑直抱著茉莉從他身邊走了出去。
“婆婆,請帶路吧?!彼叩交ㄆ牌鸥啊?/p>
花婆婆看著他,再看看他懷里的茉莉,嘴唇動了動,卻什么都沒有說,只是輕輕一點頭,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檢查室里,天朗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開,眼睛中閃過一絲光芒。隨即,他走出檢查室,從大熊手中接過攝影器材,快步跟了過去。
“那,那個抱著茉莉的人是誰?”
直到他們離開有一段時間了,桑桑才像大夢初醒一般,將視線從屋外收回。
“白屋子里的那個人?!敝茚t(yī)生回答。
“你說什么?他就是白屋子里的那個人,他就是――熙?”桑桑難以置信地望著周醫(yī)生。
“你也被嚇到了吧?!贝笮芰私獾嘏呐纳I5募?。
他比桑桑先來。到的時候,正好看到那個人抱著茉莉跑進來。視線對上的那一刻,他也是像桑桑這樣,有一種被震到的感覺。
桑桑靠在大熊的肩上沒有說話。
隱藏在如雜草般的亂發(fā)與胡子之下的,居然是這樣一張讓人移不開視線的臉。
那氣質(zhì),那容貌,一如當年那個在他們每個人心里都烙下深刻痕跡的少年。
桑桑想著想著,突然覺得一股寒意躥上心頭。
茉莉遇到他,究竟是命運的寬容,還是,又一個不懷好意的玩笑?
房間里縈繞著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寒熙將茉莉小心地放到床上,為她蓋好被子。確定她已經(jīng)安頓好了,他轉(zhuǎn)過身,走到房間門口,那個一直以犀利的目光注視他的老人面前。
“我想,您也許想知道事情發(fā)生的詳細經(jīng)過?!?/p>
花婆婆凝視他片刻,轉(zhuǎn)身對站在自己身后的天朗交代道:“天朗,茉莉拜托你照看一下?!?/p>
然后,她朝寒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們到書房去談?!?/p>
“很抱歉沒有照顧好茉莉?!弊哌M書房,寒熙開口道。
“事情是這樣的……”
“我并不想聽你說今天早上的事情,這并不重要?!背龊跻饬系?,花婆婆打斷他的話。
“我請你到書房來,是想告訴你一個故事,”她望著他,停頓片刻,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個七年前,發(fā)生在這個小鎮(zhèn)上的故事?!?/p>
……
房間里的光線逐漸地暗下去了。
緊閉著的睫毛如蝴蝶撲翼般動了動,茉莉緩緩睜開眼睛。
“茉莉,你醒了?”
天朗驚喜地靠過來。
“傷口還疼不疼?想不想吃點東西?”
茉莉怔怔地望著他不說話,眼眸里充滿了空洞與迷茫。
好半天,她終于清醒過來。
“天朗,我怎么在家里?”她皺眉。
不是和天朗、寒熙一起到夢山上去玩的嗎?怎么她現(xiàn)在在這里?
“你不記得了?”天朗一愣。
茉莉疑惑地看著他。
“記得什么?”
“你――”
天朗氣結(jié)。這個丫頭,那么多人為她擔心,她倒好,一覺醒來什么都不記得了。
“你在夢山上摔了一跤,暈血暈倒了。是熙把你抱回來的?!?/p>
“哦?!避岳蛄巳坏攸c頭。原來是這樣,“不好意思,我一看到血就暈。給你們添麻煩了?!?/p>
“我只聽說過有暈船的,暈車的,暈機的,還沒聽說過有暈血的,而且還暈得那么徹底。你呀,真是讓人操心?!碧炖嗜嗳嗨念^發(fā)。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啊?!睂⒈蝗鄟y的頭發(fā)弄整齊,茉莉無辜地望著他。小的時候好像還沒這個毛病,是從什么時候起的呢?好像……好像是從七年前吧。
“我決定了!”天朗望著她,突然一拍掌。
“決定什么?”茉莉一頭霧水地看著一副斗志昂揚樣的天朗。這個家伙,又要玩什么花樣了?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經(jīng)常會狀況百出?不是從樹上掉下來,生病,就是暈倒。看來沒我在你身邊還真是不行呢。所以――”
“所以?”她茫然地重復。
他執(zhí)起她的手,像騎士一樣優(yōu)雅地輕吻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