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謀生的日子(4)

新書記力挽狂瀾現(xiàn)曙光:市委書記 作者:唐成


怪不得允許有100元的“私房錢”。

每天不斷有“盲流”被拉進來。喇叭里不時念著一些“盲流”的名字。一個地方湊夠一節(jié)車廂,就遣送回家。

施繼權(quán)已遣送回家。陳正言和葉國保就沒有這么幸運。他們所在的省份不愿收留他們,理由充分――打工不是盲流。打工在一些人口大省被視為一大產(chǎn)業(yè),有的地方還提出了“打工經(jīng)濟”的口號。

一個問題,兩種截然不同的看法。誰是誰非?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誰來為這些回不了家的盲流買單?

沒有免費的午餐,收容所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自己為自己買單。

到農(nóng)場勞動,賺回在收容所的“消費”就放人。

陳正言他們這些沒人要的“盲流”被大巴拉到一個望不到邊際的農(nóng)場。

這里沒有警察,只有保安。

不要以為保安老實?

小鬼難纏。下車后開始檢查。檢查什么?檢查有沒有私藏物資。所有人必須脫掉身上的衣服,包括內(nèi)褲。

保安一邊檢查,一邊污辱人格。

陳正言不愿脫褲子。幾個人一涌而上,將他踢翻在地。扯下他的內(nèi)褲,戲弄他的下身。

農(nóng)場總有干不了的農(nóng)活……

這樣的日子終于結(jié)束。

坐在從昌平回北京的300路公共汽車上,陳正言一言不發(fā)……

車子突然熄火。有人提議打110報警。頓時有人慌了神,警察來了會不會查暫住證?車上不少人是剛剛釋放的盲流,他們一個個蓬頭垢面更像盲流。如果真要查暫住證,那又得回收容所。

談虎色變。

必須阻止報警。

辦法簡單,不就是推車?

“一……二……三……”公汽在一群蓬頭垢面者的簇擁和吶喊聲中緩緩起動。

來不及打扮,必然趕在下班前到《新華每日電訊》社。

干什么?

解釋。一別數(shù)日,不說清楚不行。

幾乎是跑步。

來到新華社大門,陳正言火急火燎地出示證件。

沒有等到武警戰(zhàn)士熟悉的手勢,而是在仔細端詳琢磨他的出入證。

難道還有假?

也許是生疏了。

沒有假,而是有問題。他的出入證已經(jīng)核銷了,也就是說他無權(quán)入內(nèi)。

真是“洞內(nèi)三日,世事千年”。

是不是搞錯了?他提出異議。

武警戰(zhàn)士拿出一份文件,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寫上他的大名。

他被解聘了。

“什么?”他吃驚地叫起來。

必須當面說清。他要進去,被武警戰(zhàn)士拒絕。

難道解釋權(quán)都沒有?

有,可以打電話。

他把電話撥進了總編的辦公室。

電話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您好!新華每日電訊社,請講?!?/p>

聽音如見人。就像失散的孩子找到了親人,止不住潸然淚下。

他哽咽地說:“吳總編,我是正言,我有話要給您講……”

無法繼續(xù)下去。

“正言,真是你,你在哪里?我們大家為你擔憂。”吳總編驚喜地問:“出了什么事?慢慢講。”

講不出來,只有委屈的淚水。是哎,他還是個孩子,從不言敗的孩子,挨打都不哭的孩子;卻在親人的面前堅強不起來。

也用不著堅強,想哭就哭???,是最好的補償和解決的辦法。傷心的事可以哭出來。

不公。小小年紀就受了一肚子的委屈和不明不白的冤枉。

吳總編看了一眼電話上的來電顯示,知道陳正言在門衛(wèi)打電話。忙招手喚來小王,說:“快到門衛(wèi)把陳正言接上來?!?/p>

陳正言回來了!

不會吧?

還在懷疑。當他真真切切地出現(xiàn)在大家的面前時,這才相信是事實。這些天,大家時時刻刻地盼望他出現(xiàn)。一次次失望,再也沒有人想到他會回來,已經(jīng)接受了失蹤這個事實。大家都以為他遭遇到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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