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當當兩聲，進來一位面目慈祥的中年女子，正是事務所另外一位合伙人金大律師的秘書葛太太。金大律師這周休假，我明白她是常大律師找來幫我的。果然，她一進來就盈盈笑道：“魏小姐你的秘書要過幾天才能找到，我這幾天暫時過來幫你?！?/p>

我客氣地笑笑，“謝謝你。能不能請你核對一下我今天的行程，然后幫我查找一下一個叫做李寧生的人的聯(lián)絡方式？”

葛太太拿筆一一記下，又提了幾個問題，我也一一答了。我們都仿佛沒有看見安妮的樣子，由得她站在房間的一邊發(fā)呆。再說兩句，安妮突然沖過來叫道：“姓魏的，你那些骯臟事我都知道。你別以為有人罩著你你就得意了。我告訴你，人在做，天在看！”說著一陣風一樣地沖出去，啪的一聲摔上了門。

我微笑著聳聳肩，繼續(xù)吩咐今天的計劃。真可惜，她畢竟不肯安靜離去，留下以后再見的余地。當然，那個信封她倒也沒舍得丟下，這讓我對她不免有幾分敬重。然后我又糾正自己，能這么兩面三刀的角色，當然不傻。不僅不傻，而且比我聰明很多，我根本就不該為她操心。

葛太太拿了一堆指示出去了，我繼續(xù)我的工作。過了兩個小時，一切法律手續(xù)和文件全部齊備，只差紀允澤的簽名。我拿起電話致電林朝生，“林生，你能不能安排我跟紀先生見一下面？他要的法律文件我已經(jīng)全部弄妥?！?/p>

林朝生沉默一會兒，終于說道：“允澤從你走后就陷入昏迷，到現(xiàn)在還沒有醒來。魏小姐，等他醒來我會立刻聯(lián)絡你，你看這樣如何？”

我一驚，“他情況怎么樣？”

林朝生苦笑道：“如果你是問他有沒有生命危險，那目前看來情形還沒有那么壞?？墒俏覀儾恢浪麜粫褋恚蛘呤裁磿r候可以醒來。魏小姐，我們真的不知道?！?/p>

我明白再也問不出什么，于是客氣地道謝，然后掛斷電話。

幸好葛太太已經(jīng)查到了消息，“李寧生已經(jīng)找到了，他的宅電、手機、住址我發(fā)email給你?！?/p>

我大喜，“這么快?！?/p>

隔著電話似乎也能看到葛太太微笑，“小事。”

我想想，也微笑。于是道謝，然后拿起電話來打給李寧生，“喂，請問是李寧生先生么？我受紀允澤先生委托找一個人，請問方便不方便談幾句？”

話筒里是一個年輕男人清亮的聲音，“允澤的事情？好，你在哪里？我過去吧?！?/p>

我笑笑，“好的，多謝你?！闭f著把地址姓名留給他，然后加了一句，“請問你什么時間有空？”

李寧生爽朗地笑道：“現(xiàn)在。我十分鐘后到?！?/p>

我正想說半小時好不好，對方已經(jīng)掛了。我苦笑著把電話掛好，心想紀允澤的這兩個朋友的性格真是南轅北轍。小姑娘楊素素一問搖頭三不知，咬緊牙關(guān)不開口；而這位李寧生先生卻熟絡熱鬧得緊，讓我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