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漢斯……

我嘔吐起來。辛普森把我扶出教堂。

當(dāng)時勖存姿正把聰慧的手放到宋家明的手上。我沒有看到他們交換戒指。

我吸進(jìn)一口新鮮空氣?！靶疗丈?，我想回去休息?！?/p>

“姜小姐，你是支撐一下，禮快成了。”她替我披上斗篷。

我抓緊斗篷，顫抖著說：“讓我回去，讓我回去，我媽媽在等我，我媽媽在等我！”

“姜小姐，姜小姐――”

“你的母親早已跳樓身亡！”勖存姿在我身后出現(xiàn)，抓緊我雙層，“你無處可去！”

我直叫，“你殺死她，你令我無家可歸，你――”

他一個巴掌掃在我臉上。我并不覺得疼，可是住了嘴，眼淚簌簌的落下來，卻不傷心。

我進(jìn)了療養(yǎng)院。

功課逼得停下來。

功課是我唯一的寄托，我不能停學(xué)。

與勖存姿商量，他同意我回家住，但是要我看心理醫(yī)生。我只好低頭。

然后他回蘇黎世，留我一個人在劍橋。我往往在圖書館工作到八點，直到學(xué)校關(guān)門才回家。辛普森為我準(zhǔn)備好各式各樣完美菜式等我放學(xué)，我胃口很壞。

他已經(jīng)買通了每一個人，醫(yī)生、管家、傭人?，F(xiàn)在我知道我處在什么位置。

奇怪，曾經(jīng)一度，我們試過很接近，因為那個時候，我還不太認(rèn)識勖存姿，他不過是個普通有幾個錢的小商人，可以替我交學(xué)費的，就是那樣。到后來發(fā)覺他的財雄勢大，已到這種地步，后悔也來不及，同時又不似真正的后悔，像他所說，如果我可以鼓起勇氣，還是可以離開他的。

我要求與他見面。

我簡單直接的說：“我要離開你。因為你不再是那個在園子里與我談天的人，也不再是那個與我通信的人?！?/p>

“你能夠離開我嗎？”勖存姿反問。

“我會得嘗試。”我答。

“不，”他搖搖頭，“現(xiàn)在我又不想放開你了?！?/p>

我早料到他有這么一招，他花在我身上的時間、心血、投資，都非同小可，那里有這么輕易放我走的道理。

我的臉色變得慘白。

“難道你沒有愛過我？”他問。

“曾經(jīng)有一個短時期?！蔽艺f。

“有嗎？抑或因為我是你的老板？”他也黯淡的問。

“我不知道?！蔽艺f：“你呢？你可有愛過我？”

“你將你的靈魂賣給魔鬼，換取你所要的東西，你已經(jīng)達(dá)到了愿望，你還想怎么樣？”

“我不知道你是魔鬼?！蔽移嗳徽f。

“你以為我是瘟生？”

我點點頭。

“我不是唐人街小子?！彼π?。

“為什么選中我？”我問。

“因為你的倔強，我喜歡生命力強的人?！?/p>

“我是你，我不會這么想，我已跡近崩潰?！?/p>

“主要是為了漢斯馮艾森貝克?！彼魺o其事地吐出這個名字，“你念念不忘于他。”

“你謀殺他?！?/p>

“他咎由自取?！?/p>

“他罪不致死?！蔽艺f。

“一場戰(zhàn)爭，成千上萬的人死掉。地震、饑荒、瘟疫，誰又罪致于死？”

“但是死在你的槍下！”

“如果你的正義感這么濃厚，你是目擊證人，為什么不去檢控我？我可以肯定我起碼會得一個無期徒刑?！?/p>

我看著窗外?！澳阋呀?jīng)說過，我已經(jīng)把靈魂出賣于你?！?/p>

“那么忘記整件事。你仍是我麾下的人?！臂么孀苏f。

“曾經(jīng)一度，我關(guān)心過你，你的心臟病……在醫(yī)院中……”我說。

“我打算放一個長假，陪你到蘇格蘭去?！?/p>

我怔怔的看著窗外。

“振作起來?！彼f：“我認(rèn)識的姜喜寶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牽動嘴角。

“快放復(fù)活節(jié)假了，是不是？”他說：“自蘇格蘭回來，我替你搬一間屋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