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子不止一次有外遇，毫不隱瞞，自由約會，又問我領取家用，那位小姐聽過情況，勸我倆分手。”

乃娟想一想：“換了是我，我也會如此忠告。女方已經(jīng)不尊重婚約，侮辱配偶，分手是明智選擇。”

郭氏激動：“我也這么想，但是離婚后一年，她遭人騙財，想不開，于年頭自殺身亡?！?/p>

“啊?！?/p>

“倘若我留在她身邊――”

乃娟溫言說：“她不需要你，分手后她走的道路，與你無關，你不必攬上身。她的路或高或低，是她甘心選擇，即使飛黃騰達，名成利就，亦與你無關，報仇不在你?！?/p>

這番話像是解開了郭氏的心結。

他糾結在一起的五官突然戲劇化地松開。

一旁一直有警方人員在記錄他倆對話。

“這位吳小姐，真對不起你?！惫闲呃⒌皖^。

乃娟覺得這個道歉她受之無愧，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頭皮上的縫針。

她問郭氏：“你深愛她？”

“是，”他飲泣，“我夢見她向我哭訴，叫我替她復仇?！?/p>

“她是一個極度自私的女子，配不上你?！?/p>

“但是我深愛她，她笑的時候，神情可愛――”郭氏用手掩臉，不再言語。

他承認蓄意傷人罪。

就在這個時候，警方帶了一個人進來。

“譚小姐，請到這邊。”

是乃娟的前任助手譚心。

譚心臉色煞白，雙手顫抖。

“郭守威，你認得出這位小姐嗎？”

郭氏抬起頭，盯著譚心，譚心忽然作嘔，由警察扶著離開。

但是郭守威茫然，他認不出譚心，也不認得吳乃娟，他只想重創(chuàng)一人泄憤，不幸選中吳乃娟。

潘督察進來說：“譚女士已承認是她一時貪玩，扮演輔導員。她以前也試過這樣做，只是這次出了毛病?！?/p>

乃娟吁出一大口氣。

“這譚心怎么這么頑皮，不知后果嚴重?！?/p>

師傅不在，徒兒作反，差點鬧出人命。

乃娟站起來，發(fā)覺雙腿發(fā)軟。

至中緊緊扶著她。

在休息室，潘督察稱贊乃娟：“吳小姐，你真是一個優(yōu)秀的輔導員，幾句話令人心服口服?！?/p>

乃娟笑笑。

“吳小姐，”潘督察忽然唯唯諾諾，“我也有事請教?！?/p>

乃娟看著他。

潘督察嘆口氣：“我妻子嗜搓牌，上落有限，從不過分，只是自早到晚，一天七八小時花在牌桌上，無甚出息，長年如此，勸她又不聽，實在令我煩惱?！?/p>

“家里可有工人？”

“有兩名傭人，我最近升職，加了薪水。”

“子女功課成績如何？”

“中上?！?/p>

“你生活不受影響？”

“我回家時牌桌已經(jīng)收起?！?/p>

乃娟笑了：“中年太太，有一點嗜好，無可厚非。”

“但是――”

“你要她聽你話，一個缺點也不能有，可是這樣？”

“用那個時間去學習英語，她已考到學位?！?/p>

“潘督察，人各有志?！?/p>

潘督察搔頭：“被你一說，又好似不是壞事?！?/p>

“除此之外，她可是一名好妻子？”

“九十分，尤其孝順我母親，事實上，家母也是麻將搭子之一?！?/p>

乃娟微笑：“我要是你，送一副象牙麻將牌，作為獎勵?！?/p>

潘督察駭笑。

乃娟說：“你回去想想就明白了?！?/p>

走廊上遇見譚心。

她一見乃娟便痛哭。

乃娟把她摟住，譚心索性靠在她肩上嚎啕。

“我害死你，我害死你?！?/p>

乃娟嘆口氣：“我沒死，你也不是存心害我?！?/p>

“我見好玩，這幫成年夫婦有事不在屋里解決，竟到政府機關找陌生人訴苦，再荒謬沒有，于是信口開河，說他們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