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介自顧自地接著說:“即使現(xiàn)在的狀況不像過去泡沫經(jīng)濟時代那樣嚴苛,公司雇用這些剛畢業(yè)的優(yōu)秀人才還是必須付出相當大的成本:招募人才的人事開銷、交通費、說明會、職前訓(xùn)練、在職訓(xùn)練等等,以十四年來計算,在一名員工身上要花掉四百萬左右。所以,平山先生,過去您手下的員工,扣除婚后辭職者之外,還有將近三十名年輕人離職。單單這點,就讓公司損失了一億兩千萬。”
平山一聽,連忙提出抗議:“話不是這樣說吧。我一向以提升公司的利益為第一優(yōu)先,為了達成這個目標,或許對他們嚴厲了點兒也說不定,可是我這么做完全都是為了公司啊?!?/p>
“結(jié)果,卻平白讓公司損失了一億兩千萬。是嗎?”
平山啞口無言。
真介見機不可失,便窮追猛打:“很抱歉,我向您過去的部屬做過調(diào)查了。依照他們的說法,平山先生您對下屬要求的營業(yè)目標,通常是總公司指示的倍。而且,以現(xiàn)在的川口支店來說,有三成以上的業(yè)績您是以‘陪同前往’的名義向總公司提報的。這是兩年前由您手下離職的員工說的?!?/p>
“……”
“自己一個人拼命達成的業(yè)績,卻被上司用子虛烏有的借口強取豪奪,向總公司謊報。不管是誰,都會干不下去吧?”
“可是,實際上我是提供了一些建議給他們啊。”平山還不死心,拼命為自己辯護,“如果是因此而談成的案子,也應(yīng)該算我一份。”
“我們看下一份數(shù)據(jù)。”真介根本不理會他的辯解,視線落在另一張數(shù)據(jù)上,接著,把它遞給平山。
“這是每一家支店主管的交際費支出明細。將各主管負責的每家支店全部的費用平均之后,一年大概是一千一百萬左右,可是您卻花了一千六百萬――怎么看都是花費過多。
“要再跟您說聲抱歉的是,我到貴公司財務(wù)部調(diào)閱過您所有的收據(jù)了。我真是嚇了一跳!松戶、甲府、靜岡,不管在哪里,您到了周末都一定會去某幾家特定的酒館,例如松戶的新世界俱樂部、甲府的Shinobu、靜岡的銀馬車,或是在城市飯店吃晚餐。
“曾任職于某家支店的會計小姐說,她回想當時,對自己的工作實在是厭惡到了極點,因為支店常處于缺錢的狀態(tài),甚至連買杯咖啡都有困難,卻仍然不得不處理支店長在外的開銷。如果真有這些錢去喝酒,不要說咖啡,連空調(diào)的濾網(wǎng)都可以換個新的了?!?/p>
“……”
“再來談?wù)劤鞘酗埖甑耐聿唾M用。您負責甲府營業(yè)所時,總務(wù)課曾有一位二十三歲的女職員,因為個人因素離職……”
“不要再說了?!逼缴酵蝗秽卣f道,“你……不要再說下去了?!?/p>
平山低下頭,真介一直緊緊盯著他。
這個男人,公司賦予重任讓他負責支店或營業(yè)所的營運,他卻每個星期都利用公款,給酒吧的媽媽桑捧場,還把剛進公司、什么都不懂的女職員騙上床,搞大了肚子,甚至連上賓館和吃飯的錢都要公司買單。
后來,這個女職員拿掉孩子,辭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