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英國的著名歷史學家H?G?威爾斯曾這樣告誡過我們:“人類歷史越來越成為教育與災難之間的比賽。”我們都知道英國是個素有絕對化的經(jīng)驗主義傳統(tǒng)的國家。而一位著名歷史學家能在這樣一個傳統(tǒng)的國度向全世界發(fā)出如此告誡,足以讓我們振聾發(fā)聵。
災難是什么?災難就像1976年唐山大地震,人們在睡夢中沒有來得及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時,二十幾萬人就已經(jīng)命歸西天;災難就像1999年煙臺“大舜”號船被一陣狂瀾掀至海底,二百幾十號人頃刻間死于非命……
災難是什么?災難就像希特勒發(fā)動的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幾千萬人不得不把陽光與愛情拋
諸腦后,去投身戰(zhàn)爭與死亡;災難就像“文革”那場浩劫,無數(shù)善良的人被推到了審判臺并且被處以死刑……
災難有自然的與人為的兩種。20 世紀后,人類面臨的災難越來越多。
威爾斯把教育同災難聯(lián)系在一起,并宣稱它們之間在進行殘酷的比賽,確實有些聳人聽聞??墒钱斘覀兓厥捉裉煳覀冋阢∈氐哪且惶捉逃绞脚c方法時,就會發(fā)現(xiàn),我們正在教育問題上不斷地制造著與天災人禍一樣可惡的無數(shù)越來越嚴重的災難!
可以置青春生命于死地的災難的最直接和最嚴重的受害者,便是我們的高三學生。
曾經(jīng),很喜歡在中午的陽光下,坐在學校的草坪上與學友海闊天空地神聊,高興了,就去蕩一蕩操場角落的秋千。而現(xiàn)在,我早已習慣在曾是快樂閑逸的時光里,與同學們互相考著數(shù)不清的公式、定理和單詞,而那秋千的影子,也不知何時已在我心里生了銹,因為我是高三生。
曾經(jīng),常常在抽屜里藏一本厚厚的小說,趁父母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翻看,也常常在晴朗的黃昏,邀伙伴去打乒乓球。而現(xiàn)在,我的案頭和書架上,五花八門的參考書堆積如山,而我可憐的球拍早已尸骨無存,因為我是高三生。
曾經(jīng),每每迫不及待地復回遠方一個飛鴻,也熱衷于為了博取“壽星”的一笑,在朋友生日之際跑遍一間間精品店,去挑選合意的禮物。而現(xiàn)在,面對青鳥帶來的問候,我的信箋一再空白,我的心底一直“SORRY”,也只能一次次用“生日快樂”的敷衍,代替往年帶給友人的那一聲驚喜的喊叫,不能再像從前一樣心中默念的是“友誼萬歲”,此時心中腦中全是滿滿的語數(shù)外史政,因為我是高三生。
曾經(jīng),愛在窗外淅淅瀝瀝飄著小雨的夜晚,讓我的小屋里回旋起幾縷柔柔的旋律,而我在音樂與細雨的感染下涂抹幾行空靈的文字;也曾愛策劃出一個個諸如“去看海”、“去聽音樂會”之類的假日行動。而現(xiàn)在,我的磁帶盒上已經(jīng)積滿了一層不薄的塵灰,我的詩干枯了,無法再浪漫了,因為高三。
曾經(jīng),我還有許多曾經(jīng),可是,我無法再想這些曾經(jīng)了……
看看現(xiàn)在的高三日子,心中不禁掠過一絲絲悵然。失去的,好像很多,然而路卻是自己選擇的――“人生能有幾回搏”?
……為了那一瞬的笑顏,我無奈依然緊鎖那顆想飛的心,安安穩(wěn)穩(wěn)地在蝸居里苦讀。只是偶爾有不甘心的瞬間,就狠狠地想一想:哼,等高考完了,我要游內(nèi)蒙古、下海南,瘋狂地“報復”一下!
……
這是我正準備寫處在高考最前沿陣地的高三學生的心態(tài)時,無意間讀到的深圳實驗中學心愿同學的一篇作文。
聽聽這個龐大群體的青春生命的沙啞吶喊,我感到的是一種與這位同學同樣的無奈與沉重。我們的官員、老師、家長,還有所有以“有社會責任感”自居的人們,讀此小文,也許會想起些什么,也許會明白些什么……
關(guān)于高三生,想說的話太多,也太多彩又多悲。平時,我們只注意了他們的升學率,卻難有心思平靜下來聽聽他們的心里是怎么想的,現(xiàn)在我們就借這個機會一起來聽一聽吧,因為這對人們是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