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又開始顫抖了,他有時候也說甜言蜜語,比如像現(xiàn)在這一種。可是話到了他口里,就成了口蜜腹劍,她知道的,他哄著你的時候,多半是你又上了他的惡當了。
果不然,下一秒鐘,她就知道自己又上當了――他纏綿地吻上來,吻得她身體發(fā)軟――他還沒有答應幫華宇!用他的話說,錢還沒有進她的戶頭!
第二天在飛機上,雖然和易志維的位置是在一起,長達十余小時的飛行,她卻一句話也沒有跟他說。她從來沒有這樣恨一個人,她原以為,自己這輩子最恨的人大約就是簡子俊了。今天她才知道還有人比他更可恨!簡子俊起碼是光明正大地算計她,光明正大地拋棄她,可是易志維!她緊緊地咬著牙,他簡直就是全世界最陰險最卑劣的男人!
今天早上他竟然還若無其事地嘲笑:“你現(xiàn)在算不算賠了夫人又折兵?”她氣得幾乎抓起床頭的花瓶向他砸過去。他卻笑著提醒她:“你最好快些起床收拾行李,不然就要誤了班機了。”
她讓恨攪得心里一團亂,上機后就只盼著飛機快快降落,自己好一下機掉頭就走,永遠不再見這個混蛋的面。
終于盼到飛機降落,她心急如焚地下機,取行李的時候卻不得不慢下來,他到底又出現(xiàn)在旁邊:“叫黃秘書代取吧?!?/p>
她不理他,只想快快離他遠一點兒,轉身就往外走。他偏偏要跟出來,她恨恨地站住腳:“你還想怎么樣?”
他閑閑地說:“不要以為我是跟著你,這是機場的出口,你走得,我就不能走?”
她氣絕,掉頭又往外走。剛走出安檢通道,他突然摟住她的腰,她沒想到大庭廣眾之下他敢如此無禮,正要掙扎,他卻猝然地吻上來,她嚇得呆了,真的呆了,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正好又讓他占盡便宜,等到她醒悟過來,眼前早已是一片白光――起碼有二十部相機正對著他倆狂拍,鎂光燈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黃敏杰趕上來解圍,記者們哪里肯依?七嘴八舌地問開了:“易先生,你是和傅小姐在拍拖嗎?”“易先生,你和傅小姐是出國度假歸來是吧?”……
易志維卻不高興了似的,拖著她在秘書的配合下殺出重圍,急匆匆就上了在外候著的私家車。記者們追上來,對著車子還一陣狂拍。
車駛上了交流道,他才把繃著的臉放松了,笑逐顏開:“明天社會版頭條準是我們兩個?!?/p>
她悟過來:“你是故意的?為什么?”話一出口自己也猜出了答案,立刻又氣得夠嗆。他是惟恐人家不知她損兵折將,所以用這方法來昭告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在他手下敗得一塌糊涂。
果然,他笑:“是又怎么樣呢?”她恨極了,又明知言語上也贏不了他,只得掉過頭去不理他。
她沒讓他送自己回家,只讓司機把自己載到了公司門口下了車。他還和她道別:“有空找我喝咖啡。”
她狠狠地瞪著他,有可能的話,她一定會殺了他!
2
她叫了計程車回家去。家里早吃過晚飯了,靜悄悄的。正合她的意,她無聲無息地回到自己房里去,關起門來才像是一口強撐的氣散了。她撲到了床上,床上鋪著她從父親辦公室里取回來的那領芙蓉簟,冰冷的芙蓉簟。她把火熱的臉貼上去,像貼在父親的懷里。
“哦!爸爸……”她低聲地呼喚著,痛苦地吶喊著。
她該怎么辦?她能怎么辦?!
第二天她下樓吃早飯,家里人才知道她回來了。大家正炸了鍋一樣,紛紛地爭著看報紙。一見了她,倒鴉雀無聲。
圣欹叫了聲“大姐”,把報紙悄悄地藏到身后去。
她伸出手:“給我!”
“大姐!”
“給我!”
圣欹怯怯地將報紙給了她,她一眼就瞧見頭版巨幅的照片――正是自己與易志維熱吻的鏡頭。她的頭一陣陣地發(fā)暈,眼睛也發(fā)花,吃力地讀著報紙上的套紅大字標題:“易志維紅顏新寵”。下頭是小字,看得更吃力:“記者昨夜巧遇機場熱吻。易志維未發(fā)一言攜美匆匆而去,有人認出照片中女主角為已故著名保險業(yè)巨頭傅良棟的長女傅圣歆。易志維在私生活方面一向保持低調,此次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女友熱吻,足見此女友與其關系非同一般。有同機者告訴記者,兩人在機上坐位相鄰,頻頻有親昵舉止,顯然正處于熱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