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段時間,此人在曼哈頓城幾個慈善團體中頗有影響力,例如援助肺癆患者聯(lián)合會、老年人福利協(xié)會,都是很著名的組織。他一度引起警方的注意,因為有幾位老人舉報說,這些團體在他加入后不久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從沒有受過任何指控,但在警方結(jié)束調(diào)查后,他就從此銷聲匿跡。
在漢娜 高德施密特遇害后的一段時間里,警方悄悄查遍了城里所有可疑地點,卻無法找到施奈德的藏身地。他們在下城和濱河區(qū)貼滿了懸賞捉拿的告示,詳細描述他的相貌特征,但他一直沒有落網(wǎng)。這實在是一場悲劇,因為不久,這座城市很快就籠罩在他的邪惡魔掌掀起的血雨腥風(fēng)之中。
街道上很干凈。集骨者把車開進一條小巷,他打開倉庫門,把車子開下一條木制坡道,駛進長長的坑道中。
在確定這個地方空無一人后,他走到車子后面,打開后備箱,把漢娜拉了出來。她很胖,渾身是肉,像一袋保護樹根用的軟塌塌的大草包。他的火氣又上來了,把她粗魯?shù)乜高M另一條較寬的坑道。西區(qū)高速公路上的車輛在他們的頭頂飛駛而過。他聽著她粗重的喘息聲,準(zhǔn)備在她雙肩抖動即將窒息的那一刻,及時伸手抽出塞在她嘴里的東西。他喘著粗氣扛著她,把她丟在坑道的地上,撕掉她嘴上的膠帶。她的呼吸相當(dāng)微弱。她昏過去了嗎?他聽聽她的心臟,似乎跳動得還很正常。
他割斷捆住她腳踝的晾衣繩,湊近她低聲說:“漢娜,你跟我走。漢娜 高德施密特……”
“不……”她喃喃地說,聲音細得幾乎聽不見。
他靠得更近一些,輕輕拍打她的臉頰?!皾h娜,你必須跟我走?!?/p>
她尖叫一聲:“我的名字不叫漢娜!”突然飛起一腳,正好踢中他的下巴。
他的眼前爆出一道金光,向后倒退了兩三步,才勉強維持住身體的平衡。漢娜跳起來,盲目地朝一條黑暗的走廊深處跑去。但他很快就趕上了她,她沒跑出十來米,就被他撲倒在地。她重重地摔在地上,他也一樣,痛得差點背過氣去。
他側(cè)身著地躺了一會兒,等疼痛勁過去,緩了一口氣,才抓住她的T恤毆打她。那女孩躺在地上,雙手仍被綁著,只能使用她唯一的武器――腳。她把一只腳抬向空中,狠狠地踹向他的手。他感到手部一陣劇痛,手套也被踢飛了。她抬起粗壯的大腿又是一腳,可惜沒有踢中,腳跟重重地擦過地面,讓他逃過了一劫。這一腳如果命中,非踢折骨頭不可。
“可惡!”他發(fā)瘋似的咆哮起來,用沒戴手套的手一把攥住她的咽喉,死死地掐住,直到她停止掙扎和哭泣。她抖動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
他聽了聽她的心臟,跳動已經(jīng)非常微弱。這次不會再有什么花樣了。他抓起他的手套戴上,然后拖著她穿過坑道,來到一根柱子旁邊,重新把她的雙腳綁好,再用一片新膠帶貼住她的嘴巴。當(dāng)她蘇醒時,他的手正在撫摸她的身體。她先是大吃一驚,然后便整個人縮成一團。他撫摸著她耳后的肌肉,又摸向她的手肘、她的下巴,她身上實在沒有多少地方是他想碰觸的,她是那么肥胖……胖得令他惡心。
但是在皮膚下面……他用力抓住她的大腿,她睜大眼睛,望著他摸索口袋,亮出一把刀子。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揮刀切開她的皮膚,直達黃白色的骨頭。她透過膠帶發(fā)出凄厲的尖叫,用力踢蹬著雙腿,但他緊緊地抓住她的腳踝。過癮嗎,漢娜?她不停地哭泣,大聲哀號,所以他不得不把耳朵湊近她的大腿,才能聽到刀尖在骨頭上來回刮動的美妙聲音。沙沙沙……
接著,他抓起她的手臂。
有那么一會兒他們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她拼命地搖晃著腦袋,無聲地苦苦哀求。他的目光落在她肥胖的前臂上,再次舉刀,深深地割了下去。她的整個身體因為劇痛而變得僵直,接著發(fā)出又一聲凄慘、喑啞的哀號。他再次低下頭,像個音樂家似的傾聽著刀尖刮過尺骨的聲音。來來回回,沙沙沙……沙沙沙……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注意到她已經(jīng)昏過去了。
他終于站起身來,回到汽車旁。他布置好下一個線索,然后從后備箱里取出掃帚,仔細掃除掉他們留下的腳印。他把車開上斜坡,停下,讓發(fā)動機保持轉(zhuǎn)動,然后再次下車,細心掃去輪胎的痕跡。
他暫停了一會兒,回頭看向坑道,望著她,只是默默地望著。突然,一絲罕見的微笑浮現(xiàn)在集骨者的嘴角。出乎他的意料,客人們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十幾對紅色的小眼睛,二十幾對,然后是三十……它們似乎正充滿好奇地注視著漢娜滴血的肌肉……也許它們已經(jīng)感到饑腸轆轆……盡管這可能只是他的想象,但天知道,光是想象就已經(jīng)夠鮮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