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手洗所注意的報道并沒有占很大的版面。橫濱西區(qū)西戶部町一處民宅的屋頂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死者。尸體不知什么原因竟然在屋脊上保持著騎跨的姿勢。御手洗對這件事很感興趣。不過他叫我過來,原因不止是這些。
“這個死者的名字……瞧!你讀讀看?!?/p>
御手洗指著一段新聞報道,我把臉湊近,讀出聲來。
“無業(yè)……藤并卓……”
離我聽說這個名字已經(jīng)過去十天了,所以我沒有立刻反應過來。我以前只談論過他一次,這是第二次聽說。
“藤并卓……啊?!”
我想起來了,這是自稱是我的書迷、給我打過電話的森真理子七年來一直向往的男性。據(jù)說他頭腦聰明,是個美男,總是撒謊。他――死了?!
我嚇了一跳,從御手洗那里搶過報紙。
“在西區(qū)西戶部町居住的無業(yè)男子藤并卓,二十二日早晨在他母親藤并八千代的屋頂上被發(fā)現(xiàn)猝死。推測死因是心功能不全……心功能不全是什么意思?”
“就是心臟麻痹?!?/p>
“為什么……真難以置信。那個森小姐的男友……森小姐,能經(jīng)受住這個打擊吧……”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慢慢平靜下來。
“但是,為什么到屋頂上去死呢?在昨天被發(fā)現(xiàn)……”
“推測死亡時間是前天晚上十點左右。”
“如果說是前天晚上十點的話,那正是臺風最肆虐的時候?!?/p>
“對!”
“那時候,他為什么到屋頂上去呢……”
“石岡君,你再仔細讀讀報道。藤并卓,穿著綠色的薄毛衣,園丁的褲子,暴風雨中既沒穿大衣、掛斗篷,也沒有打傘,輕裝爬上屋頂。還有這個,在房子背后的應急出口旁邊立了個舊木梯,但是有證詞說在二十二日早晨七點四十分發(fā)現(xiàn)藤并卓時,并沒有這個梯子。”
御手洗像是很高興地搓著手掌。
“怎么回事呢 ”我問。
“啊!”御手洗興致勃勃地答道。
“不把材料收集完整就做不成大菜。我們不要魯莽行動,先這樣吧,石岡君,請我出去用餐。早餐不做也可以,我們去伊勢佐木町吃點什么?!?/p>
“我們是在準備到現(xiàn)場去看看嗎?”
我到自己的房間里去拿外衣。
“現(xiàn)場已經(jīng)被警察和采訪隊伍包圍了,正仔細地勘察犯罪的痕跡。現(xiàn)在出手已經(jīng)晚了,我們去伊勢佐木町吧?!?/p>
“去伊勢佐木町干什么?”
“哎呀,石岡君,你怎么忘了你的頭號書迷啊!”
我一頭霧水。
“難道你……這個……”
“……我們去看看那個森小姐吧。你不是擔心她經(jīng)受不住這個打擊嗎?”
“我可不想見她?!?/p>
“不要這樣。她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但是……”
“我在下面的長椅上等你。要關好窗戶,注意燃氣,然后來找我。”
御手洗麻利地先走了。
森真理子曾對我說過她在百貨店工作,作息時間和一般的職員不一樣,但現(xiàn)在待在家里的可能性也并非沒有。如果她不在家,到她的工作場所去拜訪也可以吧。但是,我沒有問過森真理子的詳細地址和電話號碼。
“石岡君,下次你可要問清楚女讀者的電話號碼,誰也不知道以后會發(fā)生什么事。”
“等我真的開始制作通訊錄時,誰知道你又會怎么說?!蔽一卮稹?/p>
“可現(xiàn)在我還什么都沒說啊。只要和你在一起,用不了一個月,誰都會知道你很好色。”
“怎么知道的?”
“你收藏的都是女歌手的專輯唱片,欣賞的都是女明星主演的電影,枕頭邊關于女明星和大美女的圖書堆積如山。還喜歡去女侍者漂亮的茶室去喝茶。哦,是這里吧?不是說在這個M百貨店后邊的公寓樓嗎?就是那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