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王奈小姐也一樣?”
“那個家伙?她最瘋狂,真的很瘋狂。年紀輕輕那么傲慢,她以為自己是誰!”
“藤并卓的夫人怎么樣?看上去相當嚴謹啊……”
“那也是個寄生蟲!表面上還算正經,其實也不是省油的燈。老公死了,可是你看她卻毫不退讓,正磨刀霍霍地謀劃著搶奪家產呢?!?/p>
“藤并家擁有很多的資產吧。八千代老夫人怎么樣?。俊?/p>
“那個人我可不知道。我到這里來以后還沒有和她打過交道,沒有說過話。不過看她兒子就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了?!?/p>
“照夫先生怎么樣?”
“他還算老實。我看也就是個普通人?!?/p>
“照夫先生帶過來的三幸姑娘呢?”
“是好孩子啊。還小,的確是個孩子。這一家子啊,就老屋那邊的這對父女還行,沒有他們兩個就更亂套了?!?/p>
“八千代老夫人和照夫先生結婚的事情,您還知道哪些???”
“我不知道,不過是男女之事吧?!?/p>
“關于八千代老夫人的前夫詹姆斯·培恩呢?”
“據說是個真正的紳士,教育家,道德家,對誰都很和藹,生活節(jié)制守規(guī)矩,在這周圍散步的時間也是固定的。附近的人看見培恩先生出來散步,就可以去對表了?!?/p>
“這樣的人不時也能見到啊。從用餐時間,到每周規(guī)劃,再到洗澡的水溫都有例行規(guī)矩。這樣的人啊,甚至為自己準備好葬禮的規(guī)范,從經濟預算到墓石的尺寸都立下遺囑。不給別人增加負擔,這很好啊。”
千夏哈哈地笑了起來。她的生活中充滿了笑聲。
“你啊,說得真有意思。太可笑啦!我很久沒這么笑過了。我以前常去川崎的夜店,還沒見過你這么有趣的男人。”
對這等奇妙的夸獎,御手洗無言以對。
“據說培恩先生來自蘇格蘭?”
“好像是啊?!?/p>
“知道是蘇格蘭的什么地方嗎?”
“好像是一個叫因弗內斯的地方,我記不清楚了。讓先生也不怎么說起這些,說的都是殺人的故事。”
“殺人的故事?”御手洗仍然追問,“死刑的故事嗎?”
“當然是這類內容,被動物或者植物殺害之類……”
“植物?”
“嗯,我記不清楚了。為什么要說這些呢?”
“培恩先生和八千代老夫人離婚后就回英國了,因弗內斯對嗎?”
“不,他只是生于蘇格蘭,到日本來之前,據說住在倫敦郊外?!?/p>
“什么地方呢?”
“我不知道了,問問八千代老夫人應該可以知道。”
“她還能說話嗎?不是受傷了嗎?”
“啊……是啊?!?/p>
“除了八千代老夫人,還有誰了解培恩先生呢?”
“沒有啦!藤并卓先生知道得很多,但是他死了?!?/p>
“讓先生呢?”
“他好像不清楚?!?/p>
“他們是昭和四十五年離婚的,昭和二十二年出生的讓先生那時已經二十三歲了,是吧?他應該清楚吧?另外,千夏小姐,八千代老夫人受的重傷你怎么看???”
“怎么?”
“她為什么會受傷?是不是已經快死了?如果只是摔倒不會受那么重的傷?!?/p>
“嗯,是啊。”
“為什么傷得那么重?”
“我不知道啊。我怕因為胡說八道被抓起來?!?/p>
“我不是警察,你不用擔心。老夫人是什么時候受傷的?”
“肯定是那個臺風的夜晚。”
“啊,和藤并卓先生死亡時間一樣!”
“對?!?/p>
“在哪兒?”
“那棵大楠樹底下。”
“楠樹?老屋院子里的?”
“對。大樹的殘根那里有種說不出來的可怕。當時她在雨中躺倒在地,被照夫先生發(fā)現。如果再晚一些,肯定就死了?!?/p>
“她去那里干嗎?”
“我不知道啊。”說著話的千夏仍然咕咚咕咚地喝威士忌。
“幾點呢?”
“我想我說的是十點――我告訴了警察。”
“十點?”
御手洗神情認真,表情堅定,兩眼放光。
“這個對藤并卓死亡時間的判定有重要意義……那時候,藤并卓先生已經死在屋頂上了?!?/p>
“但是,照夫先生和三幸發(fā)現了八千代老夫人后就立刻給藤棚綜合醫(yī)院打電話,那時他們往屋頂上看過?!?/p>
“看過?怎么了?”御手洗很振奮。
“屋頂什么也沒有?!?/p>
“沒有?沒有?”
御手洗的兩眼炯炯發(fā)光,好像已經等不及一樣站起來,把椅子碰到一旁。他走到墻邊,用額頭貼著壁紙。
“如果這樣,藤并卓先生是后來上屋頂的……”
御手洗突然從墻邊離開,又開始走來走去。
“藤并卓在屋頂離奇地死亡,八千代老夫人受重傷,我想二者并非無關。首先是八千代老夫人幾乎被毆打致死,然后是藤并卓爬上屋頂死亡。這兩件事又都發(fā)生在楠樹附近,為什么呢?這兩件怪事和大楠樹有沒有關系……”御手洗像是自言自語地嘟囔著。
“最近藤并卓先生和八千代老夫人的關系怎么樣?”御手洗站住了,問千夏。
“我不知道。應該沒什么吧……”
“我們審問一下大楠樹吧,這株樹好像有問題。”
“是啊,那真是一株可怕的樹。”
“可怕的樹?”
“嗯。那么多幽靈附體,殺了好幾個人――讓先生這么說過。”
“樹殺人?怎么殺?”御手洗站住了,思考著。
“不清楚。讓先生說的,你去問他好了。但這是附近的人都知道的故事啊。”
“但你卻不知道啊?!?/p>
“我是最近才到這一帶來。我只知道這株樹很可怕?!?/p>
“嗯……那天晚上,八千代老夫人后來怎么樣了?”
“急救車把她運到藤棚綜合醫(yī)院,立刻就做手術,撿回了一條命?!?/p>
“哦,原來如此!”御手洗看著天花板,站了起來,最后視線終于回到千夏身上,“另外,八千代老夫人被人襲擊受重傷的晚上十點左右,藤并讓先生在忙什么呢?”
“這個問題警察也問過?!鼻恼f。
“怎么回事?”
“他真的是在這里,我也應該這么對警察說,但是……”
“但是如果是他老婆的話……”
“對,但我不是他老婆……”
“于是你就說他不在,是嗎?”
“我一直在這里,他九點左右出去了,大概是去老屋自己的臥室了?!?/p>
“是這樣??!”御手洗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