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營,聯(lián)軍主帥白毅駐扎的營地。
息衍的黑馬墨雪像是頭獅子般地前撲,以前蹄踩翻了一名沖近的喪尸,息衍俯身一劍,刺進那名喪尸的心口。他的身后是雙手舞刀的程奎,程奎已經(jīng)殺得全無畏懼,他用刀沒有息衍用劍那樣犀利精準(zhǔn),刺擊心臟總不準(zhǔn)確,不過也想出了對付喪尸的辦法。他左右手兩刀揮舞如風(fēng)車,喪尸被他砍去雙臂,即便還能在原地轉(zhuǎn)圈也不再有攻擊的能力。幾十名騎兵護衛(wèi)著他們,和幾十具喪尸擁堵在北大營的營門口,后面更多的喪尸正在逼近。北大營里的楚衛(wèi)國山陣也被臨時組織起來,豎起了沉重的巨盾,以山陣槍兵的鎧甲和巨盾,即便喪尸力量大得驚人,卻也不能輕易傷害他們。雙方隔著盾牌角力,三名槍兵的力量也不過勉強擋住一具喪尸,這些已經(jīng)死去的戰(zhàn)士,肌肉的力量卻遠(yuǎn)遠(yuǎn)大于活人。
息衍他們拼命要往營里突進,結(jié)陣防御的山陣槍兵也想沖出來接應(yīng),可是雙方都被喪尸阻擋,息衍親自帶隊連突了幾次,每次都是推進幾十步又被壓了回來。他劍術(shù)精確,刺擊準(zhǔn)確,自己突前銳不可當(dāng),然而軍士們跟不上他,喪尸們完全不懂恐懼為何物,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繼續(xù)往上沖,很快息衍和掩護他側(cè)翼的騎兵就被隔開,息衍便只有再退回來。
他還不敢獨自殺進喪尸群里,如果前后左右同時遭受進攻,再犀利的劍術(shù)也擋不住同時襲來的十幾件武器。
“還有更多的正在過來!”程奎大吼著,狠狠擦了一把臉上的血,那是喪尸的血,很詭異的,這些血沒有干涸,只是遠(yuǎn)比常人的血黏稠。
古月衣在他說話的間隙連環(huán)兩箭,廢掉了一具喪尸的兩只眼睛。這具喪尸正從背后撲向程奎,沖鋒起來像是匹鐵甲護身的奔馬,可是忽然失去眼睛,只能在原地漫無目的地旋轉(zhuǎn),程奎覺察了,回身一刀刺穿了它的胸口。古月衣也在不斷尋找這些東西的弱點,他已經(jīng)發(fā)覺這些喪尸依舊用眼睛來看東西,它們并非完全不可捉摸,更像是失去了正常意識的人,只知道進攻活人。
“閃開!”有個蒼老的聲音雷一樣炸開。
古月衣勒馬回望,看見一匹駿馬逆風(fēng)撲近,月光下,馬背上的老人沒有戴盔,須發(fā)皆白,在風(fēng)里白發(fā)飛揚,有如發(fā)怒的白毛獅子。休國主帥岡無畏帶著數(shù)十名騎兵正向他們馳來,毫不意外的,他們身后也是一群拖著腳步行走的喪尸。這些喪尸只在殺人的時候奔跑,像是對鮮血有著異常的渴望。
“閃開!”岡無畏再喊。
擁堵在營門口的軍士們?yōu)閷鶡o畏的騎隊閃開了一條道路,岡無畏接近,他們才看見這個老人并未持武器,而是在肩上扛著一只黝黑的馬皮囊。岡無畏用盡全力揮舞胳膊,把那只重有二三十斤的馬匹囊在頭頂旋轉(zhuǎn),他一松手,馬皮囊便被飛擲出去,落在喪尸群中,立刻破裂。皮囊中的黑色液體灑了喪尸一身,這些沒有知覺的東西也不知道閃避。
岡無畏立刻兜轉(zhuǎn)戰(zhàn)馬閃開,他身后那名騎兵也揮舞著皮囊投擲出去,也跟著閃開。這支騎隊一個接一個地投擲皮囊,訓(xùn)練極其有素,動作干凈犀利,毫不拖泥帶水,無疑是岡無畏隨身的精銳。
岡無畏并不解釋,手中火鐮重重地擦在馬鐙上。一枚火引被點燃投了出去,一點微火落在那些喪尸的身上,立刻蔓延。皮囊中的液體是火油,燃燒極快。喪尸不畏刀劍的傷害,可是火對它們明顯有了效果,它們似乎是感覺到了疼痛,拋下了武器,喉嚨里發(fā)出沉重的嗬嗬聲,想要逃走,卻撞在一起亂成一團。
“岡老將軍來的真是時候!”程奎大喜。
“無論是人還是其他生靈,天性還是敬畏火焰,這是能凈化一切的偉力啊,”息衍贊嘆,“即便喪尸也不例外,岡老將軍想到了要害?!?/p>
“死了不安靜的,就一把火燒了它的尸!”岡無畏大喝,“我們上吧!”
所有人一齊發(fā)動了沖鋒,騎兵突入了喪尸群,將它們一片片地砍倒,仿佛砍草一樣的利索??諝庵袧M是灼熱的氣流和惡臭,喪尸身體里的脂肪也被點燃了,它們失去了戰(zhàn)斗力,奔逃無門。山陣也強行向著營門口推動,陣后的軍士們發(fā)出了投槍,將動作不靈活的喪尸釘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