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也想寄一些給你,可是瑞士你來過了,大概不覺得這樣有趣吧!"嵐寫道。
我捏緊了信,多想告訴他,只要是他寄來的,所有一切,我都愿意去珍藏,只要是嵐寄來的,都絕對是獨一無二的。我多么想要……
多么想要。
看完信,淡藍(lán)色信封帶著雪的味道,我靠近信紙嗅著,突然感覺到冰涼變成悲涼,也就是藍(lán)色雪地里的悲涼。
嵐是個自由慣了的人,他漂泊瀟灑得連灰鷹也望塵莫及。他沒有住所,四海為家。我還記得他就是看了《山居歲月》所以到普羅旺斯,看了《憂郁的熱帶》所以到巴西,看了寧瑪派的相關(guān)書籍結(jié)果去了西藏,至于為什么到拉巴特、瑞士、冰島……我不知道。
我無法寄信給他,因為他沒有居所,他四處漂蕩。所以我只能用空著的手指向地球儀,確認(rèn)他在的國家,知道那里的經(jīng)緯度,猜想他在這里、在那里、在東方、在西方。在我的腦中地圖,他的形影居留各國。
不自主地嘆氣。
聽著鞋跟擊地的聲音慢慢離開右街,街旁的路燈聚來一堆飛蛾喧嘩,那是我愛情世界中總是欠缺的喧嘩。
別人說我高薪、高學(xué)歷、一旁總是有一堆喜愛我的人,我完美的程度不用說,總之是一顆讓大家羨慕的明亮星星。
是嗎?
發(fā)光而讓人仰望的星星嗎?
可是,星星會發(fā)亮是燃燒自身的能源才能發(fā)亮,而星星的亮度越亮,就代表耗費的能源越多,耗盡后就成死星了。
而我也很清楚,我的亮度只是由一堆稱為學(xué)歷、財力、地位的光體所射出的光。
我始終懷疑,沒有嵐的我,現(xiàn)今到底存不存在?
沒有嵐的我……
停下腳步,我看向左邊的古老書店門口。
沒有嵐的我……就只能走在右邊,到了左邊就什么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