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目的地，她向方有賀道謝，一個箭步?jīng)_上辦公室。

會議室里有好幾個裸著上身的男人，赤著胸膛擺姿勢。

是，蝴蝶會帶兩個內(nèi)衣模特兒到德國參展。

亮佳過去坐到芳好身邊。

芳好悄悄同她說：“一號同七號都好。”

亮佳一看，隨即點頭，這兩個比較有性格，一號是華裔，長臉，單眼瞼，一張滿族臉，屬洋人眼中的標準華人，高大扎實，身段卻不夸張。

七號是歐亞混血兒，五官俊美，長發(fā)，倒三角型身材，六塊腹肌惹人注意。

“一號叫斯健，七號叫布朗?！?/p>

他們只穿著蝴蝶牌彈性內(nèi)褲。

芳好說：“男性內(nèi)褲只有兩個變化：寬身，俗稱拳師褲；緊身，叫簡短褲，半個世紀以來從無創(chuàng)新，六年前CK把商標織入褲頭橡筋上，才有一點新意?！?/p>

“當然也有人做熒光內(nèi)褲?！?/p>

“蝴蝶的顏色維持在褐、白、灰?！?/p>

“我們有什么特色？”

芳好揚聲：“七號請過來一下?！?/p>

那壯男立刻走近。

芳好說：“以質(zhì)料取勝，薄、貼、吸水，模特兒請說一下感覺?！?/p>

七號說：“穿了比沒穿舒服。”

“就用這句話?！?/p>

七號繼續(xù)：“卻又得到可靠的保護，穿上外褲，不見一絲痕跡?！?/p>

亮佳笑：“內(nèi)在美?！?/p>

“但是終究蝴蝶出售的是料子，不是設計?！?/p>

一號自動發(fā)言：“設計多花妙也無用，不舒適不實際，難以吸引用家整打購買?！?/p>

“攤位設計、海報、單張、贈品，全在這里了，方有賀會聯(lián)絡當?shù)卮?，他才是賣設計的人。”

亮佳看一號與七號的履歷表：“嗯，兩個人都會說法語及德語?！?/p>

這年頭，做模特兒也講內(nèi)容。

這時，芳好轉(zhuǎn)過頭來：“你不是今晨去結(jié)婚嗎？”

“取消了?！?/p>

芳好點頭：“緣分一至，水到渠成，凡有些微勉強，不如稍候?！?/p>

“原來雙方都沒準備好。”

人事部同事過來說：“一號與七號請出來簽約。”

落選模特兒也各支車馬費。

這時，亮佳以為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但是聽見葉大小姐問：“特大號在什么地方？”

只見一個日本相撲手模樣的年輕男子靦腆地走出來。

他穿著浴袍，大塊頭，肉騰騰的。

亮佳愣住。

芳好循循善誘：“請脫下袍子。”

亮佳忍住笑，別轉(zhuǎn)面孔，咬住嘴唇。

只見胖子脫下外袍，真是特大號，他身量不高，但看樣子足足有兩百多磅重，一身白肉，叫人吃驚。

他只穿著內(nèi)褲。

芳好非常關(guān)心地問：“感覺如何？”

胖子見對方如此專業(yè)，鎮(zhèn)定下來，據(jù)實以答：“我從未穿過這樣舒適的內(nèi)褲，從此胖人有福。”亮佳明白了，她再也不覺可笑。

芳好問：“你會繼續(xù)購買蝴蝶牌內(nèi)衣嗎？”

“一定，跑不了?！?/p>

“除去舒服，還有其他好處嗎？”

“純棉、防敏感、易洗易干、不變形、尺碼齊全，以后我不必往北美洲買內(nèi)衣了。”

芳好伸手拉一拉他內(nèi)褲橡皮筋：“這個位置勒不勒？”

“好極?！?/p>

胖子一拉褲頭，居然還有幾寸空位。

芳好認真地說：“你不如隨蝴蝶牌到德國幫助宣傳?！?/p>

“我？”胖子意外。

“北美有千多萬人體積同你相仿，買家肯定知道這個市場?！?/p>

亮佳心中佩服。

胖子如遇知己：“是呀，真實世界里人有高矮肥瘦俊丑，可是你看廣告上的內(nèi)衣模特兒，全都二十四歲、高大俊美兼大塊腹肌。喂，我們不是人？”

芳好點頭：“那么，跟我們出發(fā)吧?！?/p>

胖子忸怩：“我這個體重，上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