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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捧落葉(10)

埃德加的故事 作者:(美)戴維·弗羅布萊夫斯基


約翰和瑪麗生養(yǎng)了兩個兒子,這兩個人就像黑夜和白天一樣迥然不同。妻子死后,埃德加的祖父不再養(yǎng)狗,搬到了鎮(zhèn)上。這之后一個兒子留在了農(nóng)場,另一個則離開了家,他們以為他是一去不復(fù)返了。

留下來的那個兒子就是埃德加的父親,加爾·索泰爾。

埃德加的父母結(jié)婚很晚。加爾那時候三十出頭,楚迪比他小幾歲。談起兩人相識的經(jīng)過,他們每次的說法都不一樣;故事的版本得看埃德加問的是誰,而這番對答誰又能聽到。

“那可是一見鐘情,”他母親會這么告訴他,嗓門還很大?!耙豢吹轿遥难劬娃D(zhuǎn)不開了??吹萌丝刹缓靡馑剂?,真的。我嫁給他,是因為瞧著他可憐?!?/p>

“這話千萬別信,”父親會在另一個房間里大喊?!八駛€女瘋子一樣逮著我狂追!一有機會她就拼命討好我。她的醫(yī)生說了,我要是不肯收留她,她就可能傷害到自己。”

每次問起這個話題,埃德加聽到的故事都不一樣。這一回,他們是在帕克佛斯的舞會上認(rèn)識的。下一回,她半路停下來幫他換癟掉的卡車輪胎。

天哪,不會吧?埃德加求他們倆別瞎說。

事實上,他們是通信多年的筆友。他們是在醫(yī)生的診所里認(rèn)識的,當(dāng)時兩個人都得了一身麻疹。他們是圣誕節(jié)在一家百貨商店里認(rèn)識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去拿架子上的最后一件禮物。他們是在沃薩認(rèn)識的,當(dāng)時加爾要把一條狗安置到那里。他們總是拿彼此開玩笑,把兩人相識的經(jīng)歷編成了異想天開的傳奇故事--他們倆揮著槍殺出險境,一路逃往大盜迪林杰在北部森林里的藏身處。埃德加知道,母親在蘇必利爾湖對岸的明尼蘇達州長大,給人從一個寄養(yǎng)家庭送到另一家,不過也就這么點情況了。她沒有兄弟姐妹,娘家的人從沒來看過她。有時郵差會送來寫給她的信,可她也不急著拆。

起居室的墻上掛著一張他父母的照片,是阿什蘭縣的一位法官給他們主婚時拍的。加爾穿著灰西服,楚迪穿著一條齊膝白裙。兩個人共捧著一束花,臉上的表情那么嚴(yán)肅,埃德加幾乎都認(rèn)不出他們了。加爾和楚迪去多爾縣度蜜月的時候,請帕皮諾醫(yī)生--他是位獸醫(yī)--代為照料他們養(yǎng)的狗。埃德加看過父親用他那架布朗尼相機拍下的幾張快照:他們倆坐在一條突堤上,身后的背景是密歇根湖。這就是全部的證據(jù):放在彈藥箱的一紙結(jié)婚證明,還有幾張卷了邊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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