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親愛的?!?/p>
“你別打電話來討好我,哈瑞。”她反擊。這是她說“親愛的,回來吧”的方式。但無論還有什么想說的,她都沒說出口。
“我們有一整個周末,露。我又不是要離家出走什么的?!币魂囃nD,寬闊似太平洋。
“老艾爾尼今天如何啊?露伊莎,他是個偉大的人物,我不知道我干嗎對著你嘲笑他。他和你父親一樣崇高,我只夠格坐在他腳邊。”
是她的姐姐,他想。每回她生氣,都是因為嫉妒她的姐姐,才搞得心煩氣躁。
“他預(yù)付了五千塊錢的訂金,露”——乞求她的認可——“現(xiàn)金在我口袋里。他很孤單,想找個伴,我能怎么辦呢?把他推進黑夜里,對他說,謝謝你買了我十套西裝,現(xiàn)在走吧,給自己找個女人?”
“哈瑞,不必對他說這些話。你大可以帶他回家來,和我們聚聚。如果我們不夠格,那就請做你該做的,別因為這樣而懲罰自己?!?/p>
聲音里又有相同的柔情,她渴望扮演的是這個露伊莎,而非替她發(fā)聲的那個露伊莎。
“沒問題?”歐斯納德輕聲問。
他找到了招待客人的威士忌,以及兩只玻璃杯。他遞了一只給潘戴爾。
“一切都很好,謝謝你。她是萬中選一的女人。”
潘戴爾獨自站在儲藏室。他脫掉白天穿的西裝,習(xí)慣性地掛上衣架,褲子夾在金屬夾上,外套整整齊齊擺好。替換的衣服,他選擇粉藍色的馬海毛呢,單排扣,是六個月前聽著莫扎特替自己裁的。從沒穿過,怕太華麗。鏡里的臉紋風(fēng)不動地看著他。你干嗎不換顏色、形狀或大小?在事情發(fā)生之前,你做了什么呢?你在清晨起床。你的銀行經(jīng)理通知你,世界末日已近在咫尺。你到店里,一個英國間諜大搖大擺走進來,用你的過去勒索你,還告訴你,要讓你變得有錢,維持你的身份。
“你是安德魯,對吧?”他對著敞開的門大喊,交個新朋友。
“安迪·歐斯納德,單身,英國大使館政治組的技術(shù)專家,剛剛到任。老布瑞斯維特替我老爸做西裝,你也常一起來,替他拿布尺。這種掩護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