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說我是無賴?”

“我從來就沒這么說過，我只是說他比不上你而已。而且，我才不管你跟他的事呢!再過三個禮拜，我就要被遣散回去照顧我的園子了。倒是你啊，先生，如果你讓這個男孩無家可歸的話，你會良心不安的。晚安，好好睡吧!”

那個穿便服的先生說道：“我們不會讓他無家可歸，我們會照顧他的?！?/p>

他們走了。幾天后，他們又來了。一樣還是那個白發(fā)男子和那個年輕男子，另外還跟來一個女人。這個上了年紀(jì)的女人戴了一副眼鏡，長得很像“中心”里的那個女老師。

她對我說：“好好聽我說!我們不想傷害你，我們只想照顧你。你跟我們一起到一棟很漂亮的房子去，那里有一些和你一樣的小孩?！?/p>

我對她說：“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了。我不需要別人照顧，也不想再到醫(yī)院去?！?/p>

她說：“那里不是醫(yī)院，你可以在那里讀書啊!”

我們在廚房里。那個女人在說話，我沒聽進去。那個白發(fā)先生也在說話，我也同樣沒聽進去。

只有那個年輕人記下一切內(nèi)容，什么也沒說，他還是一樣，看都沒看我一眼。

在他們離去前，那個女人說：“別擔(dān)心，我們會陪著你的。不久之后，一切都會更好。我們絕對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不管，我們會照顧你，會救你的。”

那個白發(fā)男子又說：“今年夏天我們還會讓你待在這兒，要等到八月底才會有人來拆房子。”

我很害怕，害怕去那棟他們會照顧我、會救我的房子。我一定要離開這里……我問自己，我到底可以到哪兒去?

我買了一張全國地圖和一張首都街道圖。我每天都到車站去看時刻表，打聽到各個城市的票價。我身上只有一點錢，也不想動用外婆留下來的遺產(chǎn)。她生前曾經(jīng)警告過我：

“沒有人知道你擁有這些東西。萬一讓別人知道的話，他們就會來詢問你，把你關(guān)起來，也會奪走這一切。千萬別說實話，假裝聽不懂別人的問題。如果有人當(dāng)你是白癡，那就更好了?！?/p>

外婆的遺產(chǎn)就埋在屋前長凳的正下方，裝在一只麻布袋里，里面有幾件珠寶和一些金幣、銀幣。如果我想賣掉這些東西，就會有人指控我盜竊。

我在車站遇見那個想穿越邊界的男子。